在暗中观察的张道陵见状,情知只要龙儿施展法术,必将惊动上天,给她招来麻烦。当下那容得龙儿施展,大喝一声:“且慢。”纵身而出,在空中猛跑几步,进了蛇圈当中,护在龙儿身前。
龙儿强忍一口气,准备蓄势待发,地公真人和人公真人也都全神贯注地准备接招,不成想有人出声,地公真人和人公真人一起跳出圈外,定睛看去,人公真人认得张道陵,当下低声道:“师兄,这人正是张道陵。这些事果然是这小子在暗中捣鬼。”
龙儿不成想张道陵突然现身,勉强将体内翻腾的一口鲜血压了下去,柳眉一皱,嗔道:“你来干什么,让我将他们打发了得了。”
张道陵低声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施仙术。”又对二位道人施礼道:“无量天尊,二位道长,不知为何要为难小妹。”
天公真人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了张道陵一番,也不回礼,心想以自己的功力,竟然没听见这小老道来的动静,但见他能在空中从容行进,这番本事,自己也是不如。当下冷声道:“你就是张道陵?”
“不错,正是贫道。”
“我来问你,那小耗子潜入皇宫,对皇帝图谋不轨,我们将它抓住,看来你们几个是一伙的,说,你们到底是何人主使,想要干什么?”
张道陵反问道:“你等先害太后再先,又假意救之,换取朝廷信任,还在这里反诬我等,就不怕上天惩罚吗?”
天公真人听了笑道:“哈哈,上天行事,焉是你等知之的。不过,你知道的不少啊!看来今日不将你等抓住,是不成了。”
他说完对人公真人一施眼色,人公真人将手中拂尘柄一挥,但见地上群蛇,条条飞起空中,成伞形汇集到拂尘柄中,只不过与之前相比,这次群蛇是尾部汇集到柄中,头部向外,外面虽是没有一丝风来,但众银丝蛇身子自拂尘柄处伸出盘旋,蛇头俱是高昂,全都对着张道陵和龙儿,无数条红舌从细小的蛇口处喷出,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原来这拂尘仍是天公真人授予人公真人的一件法宝。当年他自海外一座岛上遇到一种异蛇,其蛇细如铁丝,长有数尺,头尾俱尖,爱钻入地下生活。天公真人得到此蛇,回山驯养繁殖,到后来竟将此蛇身子养得更细更长,到最后身子也由黑色变成银白色,且驯服的非常听从驯者的心意。
天公真人又将众蛇与拂尘柄坐在一起,平常时俱是头部向内,拂尘看起来与普通无异,若是到了对敌之时,则可是蛇头向外,随时可将细蛇如细箭一般射出,一招制胜。
张道陵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中指,见它仍是毫无异状,心想我这指上神鞭也不知到是什么时侯能出来助我。
就在此时,身后的龙儿本想让张道陵退下,可她之前受雷击之伤太重,只是凭一口气强撑着,适才想要运功,更是牵扯了伤口,此时闷哼一声,盘膝坐在石上。
张道陵见状,心知不好,当下将背上宝剑缓缓抽出,对人公真人道:“二位若是一意孤行,那只好兵戈相见了。”
人公真人一声冷笑,手中拂尘便向张道陵面前挥来,上面的银丝竟然全化成一条条的线状细蛇,吐着红信,张着几乎看不见的细口,向张道陵袭来。
张道陵自幼便是文武俱习,尤精剑术,他活过百多年来,每到名山大川寻仙访圣之际,遇到剑术名家,也是虚心请教。自己在打坐修练之余,常以练习剑术锻炼筋骨。自从在谷中吃过无数珍果以来,他体内筋骨已如脱胎换骨般,大胜从前,尤其是服了蹑空草后,身轻如燕,剑术之高,凡间已无敌手。
他见人公真人用拂尘来攻,知道这拂尘上的银丝蛇沾不得。当下一吸气,胸腹向内一缩,左手持剑鞘护在身前,右手宝剑划了个圆圈。张道陵手中剑快速抖动,剑光形成一个大圈,将拂尘包住,但却虚虚实实,并不与拂尘上的银丝蛇相触。
人公真人见张道陵剑术精进如斯,不觉得精神一振,大喝一声:“好剑法。”手中指尘一动,本是漫天飞舞的银丝蛇瞬间变成一束,有如沾满墨水的毛笔尖,径直向张道陵挥舞的剑圈中心刺来。
张道陵见此情景,知道要避开此招,只有跳起躲避。可是龙儿就在自己身后,自己焉能弃她不顾。当下牙一咬,不躲不避,左手剑鞘来了招如封似闭,砸向拂尘,右手剑也此剑鞘下方刺出,直刺人公真人腹部。
人公真人见张道陵一上来就用两败俱伤的打法,忙侧身避开,拂尘也撤了回去。他本想两下就将张道陵制服,不成想竟被张道林这种不怕死的打法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自己师兄又在一旁看着,不由地心中怒气上来,拂尘一抖,再次上前。但见他此次上前,手中拂尘上的银丝蛇全部后仰,有如巨爪,向张道陵手中宝剑抓来。
张道陵见天公真人只是在一旁冷眼相看,知他水平还在人公真人之上。而一个人公真人自己恐怕都应不付不了,眼下情况紧急,要想脱身,只有乘人公真人骄慢之际,出其不意,先擒下人公真人,再迫使天公真人放了小黑和龙儿。此刻见人公真人又上来,用拂尘来抢自己手中宝剑。知他成心想先将自己宝剑夺下,再如猫戏老鼠一般,戏玩自己。当下装作面有惊慌之色,手中宝剑左右躲闪,避免被抓。
人公真人面有得色,大喝一声,拂尘上银丝蛇突然间身形伸长,并未缠向宝剑,而是向张道陵手腕攻去。张道陵手腕一横,右臂向前,那拂尘上银丝蛇一遇到他的右臂,顿时上前缠绕。人公真人见一招得手,手中一带,道:“撤剑。”
张道陵只觉得右臂有如被千万钢丝紧紧勒住,要将自己右臂勒断。但他知道济水神所赠的道袍能保住自己右臂。当下强忍疼痛,将手中宝剑剑柄向下,向地上扔去。
人公真人见他依言扔剑,更是得意。可就在此时,张道陵右脚一蹬石头,身子腾空而起,同时左脚脚尖一踢剑柄,将宝剑踢向空中,他身子借着人公真人一带之力,右臂虽在人公真人拂尘银丝之中,可人却在空中翻了身,左手接住宝剑,人还在半空中,左手已用剑将人公真人脖子比划住。
这几下子兔起鹘落,快得让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成现在模样。天公真人在旁观站,见人公真人对阵张道陵有些漫不经心,眉头一皱,刚要出声提醒,却见张道陵竟然使出绝招,一下子将人公真人制住。
只见张道陵用左手之剑剑锋将人公真人脖子比住,喝道:“别动。”人公真人不成想自己拂尘上的银丝蛇,并未将张道陵制住,反而自己一招不慎,被人家反败为胜,此刻纵是将他右臂勒断,但是人家只需将宝剑一划,就可致自己于死地,不由地面色如灰,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天公真人见状,怒极反笑,他笑了一阵,对张道陵道:“你待如何?”
张道陵情知此刻情势危急,朗声道:“贫道多有得罪。只要二位答应让我和这位姑娘走,不与我等再为难,我就放人。”
天公真人怪眼一翻,冷笑道:“我若是不放呢?”
“那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说完,张道陵左手中宝剑又向内逼了逼。
天公真人见了毫不在意,仍道:“你已被我师弟用银丝困住,只要你伤我师弟一根毫毛,我一声令下,众银丝不但将你全身勒的骨断筋折,我还要你尝尝万蛇噬心之苦。”
张道陵毫不在意,笑道:“我这命贱,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用我这贱命先换国师之命。”
天公真人见张道陵竟如此不屈不饶。不由地长叹一声:“好吧,贫道认栽。你放了我师弟,我放你们二人走。不过以后,你们最好别再让我遇到。”
张道陵一笑,道:“那是自然。”说完就将宝剑撤下。
人公真人一不受制,大喝一声,就想再次动手,以雪前耻。
一旁的天公真人喝道:“给我退下。”
人公真人无奈,只得将拂尘一动,将全部的银丝蛇从张道陵右臂上撤下,退到天公真人身后,铁青着脸,双眼盯着张道陵不放,一时间场中气氛无比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