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和金蝉退在一旁,默然不语,静看天公真人一行离去。
安帝与大将军送别了天公真人后,转回身来,看到张道陵与金蝉仍在看台前站立。大将军眉头一皱,喝道:“你二人屡犯欺君之罪,今日虽是打阵赢了国师,但其罪难赦,须得依大汉律论惩,来人,将他二人拿下。”
这时看台四外,已满是兵差,当下一声是,便要上来动手擒拿张道陵和金蝉。
“且慢。”安帝见了,忙下旨道。
众兵差此是已上前将张道陵和金蝉围住,听了安帝旨意,大将军忙下令暂停。问安帝道:“陛下?”
安帝牢记之前那黄巾真人所交待的话,见张道陵和金蝉竟然将人公真人师兄弟打败,心中虽是不喜,但也得装出姿态。当下摆手道:“宣他们上得看台,朕要问他们话,不可失礼。”
大将军心中不喜,当下让张道陵和金蝉上来见驾。等他们来到看台之上,安帝问道:“张道长,你能打败人公真人师兄弟,本领果然高强,但是朕还想问你,那里有个小耗子前去害朕,可是你安排的?”
张道陵忙道:“回陛下,那小耗子是金蝉所养,但她却未想害陛下,只不过是和陛下开个玩笑罢了。”
小黑听了正气不过,见张道陵一时忘了捂她,一下子从张道陵怀中跳出,叫道:“谁害你了,我只不过是逗你玩罢了,若是想害你,早偷偷地在你吃的东西里下毒了。”
安帝不成想这小耗子竟然从张道陵怀中出来,还会说人话,只吓得面无人色。身子向后一退,当下有数人,摆出一往无前的态度。上来保护皇帝。
张道陵喝了小黑一声,将它抱起,对安帝道:“陛下勿惊,这小东西不是妖邪,她不过是久听人言,学会了人话,就如鹦鹉学舌一般。”
安帝颤声道:“那为何它,会隐身,还敢来戏弄于朕?”
张道陵望了眼一直在大将军身后不语的玉兰,心想此事不能让玉兰惹上关系。当下笑道:“启禀陛下,这小东西,仍是有缘食了仙草,才会隐身,并非妖邪,因金蝉在洛阳狱中,受了冤屈,被打成重伤,险些送命,她们气不过,便认为是朝廷不公,就误会陛下了,是以私自前去宫中惹事,还请陛下开恩。”
“噢。”安帝听了,心中对小黑的恐惧少了一些,但是对金蝉的厌烦之心更盛。当下又问道,“当日金蝉因事佛不敬,导致齐云塔倒,又让诸多无辜的公差送了性命,他说这一切仍是一名黑衣道人所为,可朝廷到现在没有找到这个黑衣道人的一丝线索,朕关他审他,有何过错?张道长以为如何?”
张道陵不成想今日安帝竟然如此态度和蔼,一改之前的跋扈态度。心中对安帝也有了一些尊重,当年他也曾在汉朝称臣,于是也恭敬地回道:“陛下,这一切确实均为那黑衣道人所为,而且那黑衣道人法力甚高,莫说朝廷找不到他,纵是上天的神仙,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贫道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金蝉确实是无辜的。”
安帝听了,沉吟了片刻,目光依次在大将军等众人面上扫了一遍,终于点头道:“那好,朕就信张道长,免了金蝉,还有那个小、小耗子之罪。”
“多谢陛下。”张道陵听了,拉着金蝉一同谢过了安帝。
安帝连正眼都没看金蝉一眼,面带春色,对张道陵道:“张道长,人公真人已败在你手下,又辞了国师一职,如今这妖邪横行,国家不可一日无国师护持。朕今日就封你为国师。”
“启禀陛下,贫道仍野外鄙人,登不得庙堂,多谢陛下恩典,请恕贫道难以从命。”
“噢!”安帝听了,面带失望之色。其实这也不是他本心之话,只是依黄巾真人所说行事而已。他见张道陵不愿为官,也就不再勉强,当下又道,“张道长既然不愿从命,那朕只好收回旨意了。不过,这道观正在兴建,建好之后,就赏给张道长为修行之所,张道长不可再推辞了。”
张道陵又推辞一番,但安帝执意不许,只得谢恩。
安帝见一切事情安排完毕,刚想传旨回宫,这时玉兰忽然从大将军身后过来,跪倒奏道:“陛下,太后近日又开始茶饭不思,神情萎靡,张道长曾经揭过皇榜,要为太后治病,因事出有因,耽搁至今,小女子抖胆请陛下传旨,速请张道长为太后诊治。”
安帝一听,忙装出一副孝子模样,对张道陵道:“玉兰姑娘提醒极是,朕竟然将道长会医术一事忘了,真是罪过。太后对朕恩重如山,若能治好太后之病,纵是让朕去死,朕也愿意。张道长既然能救得活金蝉,想来也必能救得好我母后。之前太后之病,全靠国师诊治,现在人公真人走了,太后病体能否金安,就得拜托张道长了。”说完竟然起身,向张道陵躬身施礼。
安帝忽有此举,慌得张道陵忙上前拦住,口中连道:“陛下如此孝心,贫道自当全力而为,必保太后平安。”大将军、金蝉和玉兰见了,也是为安帝的孝心所感动。
张道陵待安帝坐定,又道:“请陛下放心,今日贫道回去准备一番,明日就为太后诊病。”
安帝听张道陵口气,对治太后之病,显然心有成竹,心中暗道难怪黄巾真人让我着急拉拢此人,看来此人也有独到之处,当下欣然同意。
大将军虽是见证过张道陵的医术,但他内心中对天公真人、人公真人崇拜之极,没想到今日天公真人竟然说他们败在了张道陵和金蝉手中。他心想比起本事,明明是天公真人更高,可他竟然非得和张道陵他们比试什么坐禅说法,竟然还输了,然后又一走了之,也不知这天公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将军心想以天公真人、人公真人之能,也只是将太后之病治得略有起色,到现在能勉强维持,但毕竟还是不醒人事。这张道陵医术再精,也不过是名医罢了,心中对安帝此举竟是不以为然,他当下淡淡地问道:“张道长,你在那里住,我派人去接你等明日进宫。”
张道陵谢道:“这就不劳大将军了,明天我等一大早就到将军府上就是了。”
一切安排完毕,时辰已近中午,安帝当下回宫。张道陵和金蝉目送皇帝圣驾走远,回过头来,见对方面上均满是喜悦之色,二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均感到这些日子,历经苦难,今日方得拨开云雾,终见日月。
小黑也在二人手上,胳膊上来回跑动,也为今天之事,竟然如此容易就解决而欢喜不已,一个劲地叫着回家,把好事告诉给龙儿她们。
张道陵笑着答应,刚要起身,又叫了一声。
金蝉忙问何事?张道陵拍着脑门道:“我将那宝剑失在人公真人手中了,他走时想来给带走了,那可是你家之物。”
金蝉听了,这才放心,笑道:“那宝剑为咱们立了一大功,竟然将人公真人的拂尘给毁了。多亏了玉兰姑娘为咱们说话,这一阵没算咱们输。一把宝剑,失就失了,张大哥不必挂怀。”
张道陵遗憾地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那宝剑不是俗物,我看那人公真人对此剑甚是喜爱,以他的本事,寻常之物,决不会如此。”
今日对阵一事,太过曲折,方得胜利。虽然失去宝剑让众人略感遗憾,但他们都是豁达之人,一时也不去想了。当下先让小黑隐身回去,他们则避开守卫,绕了个远道,回耿安氏家中。
众人在家中,早已等的魂不守舍了。龙儿自负有一身功夫,却被张道陵要求只能待在家中。她是比谁都着急。
他心中已定了主意,若是中午还没有小黑的消息,那她就易容出去。正当她们心急如焚之际,却见小黑已奔了进来,张口大叫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