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妈妈抱起的路亚回头看向大门,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竟是父亲今生留给路亚最后的一个影像,他记得清楚,那天父亲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
那天后,父亲就从人间蒸发了。半年后当地的派出所注销了父亲的户口,当年冬天妈妈带着小路亚来到了平京,又过了一年,妈妈嫁给了路伯凌,先后生下了弟弟路域和妹妹路菡,他的名字也从高维凡变成了路亚。路亚对给自己改名字这件事非常的不满意,和薛晚庭别扭了很长一段时间,更是拒绝叫路伯凌爸爸。
“我爸爸是高剑阁,我姓高!”
直到高中毕业,路亚要出国的时候,妈妈才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高剑阁在消失前的一个月,曾经认真的和薛婉婷聊过一次。
“如果哪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不要报警,你带着孩子立刻离开黔州,不要回永安老家,更不要回娘家。直接到平京去找路伯凌,他会照顾你们娘俩儿。不要让人知道凡凡是我高剑阁的儿子。”
薛婉婷从家中的保险柜取出一个盒子,交给路亚。
薛婉婷抚摸着儿子五黑的头发说道:“你父亲让我在你满十八岁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你,你现在已经18岁半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我和你父亲还有路伯伯是大学同学,当年我们三个在永安工业大学一起攻读物理专业,你父亲学的无线电物理,我和你路伯伯学的是等离子物理,他俩是最好的朋友,比现在你和陈浩洋还要好。后来我嫁给了你爸爸,一起在国家天文台工作,也就是平唐的那个研究所,在天眼的山脚下。你爸爸的工作属于高度机密,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爸就没有留什么话给我。”路亚问到。
“有,但你爸交待过,要等你年满30,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才能告诉你。”
路亚打开盒子,取出一枚紫金色金箍棒挂坠挂在胸前。金箍棒上雕刻着全本的《心经》。
那天,在京兴国际机场,路亚第一次开口喊了路伯凌一声:“爸爸!等我学成回来!”
路伯凌拼命的点了点头。路域和路菡在旁边拼命的挥着手。唯有薛婉婷一言不发。
路亚在苏黎世联合理工学院就读的四年时间里,没有一次回国探亲。四年的光阴,拿下了电气与电子工程和神经生物学两个学士学位。毕业的当天,路亚便登上了回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