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孙权给凌统升了个偏将军,然后给了凌统两倍的普通士兵。
人家凌统死的可是从亡父那时就追随的亲卫,还有从族人中选出来的精锐。
孙权用普通士兵就打发了!
张遂颇有些同情地看向凌操。
父子两人都为了孙权而死!
甚至于,带着族人为了孙权而死。
最后落到如此田地。
历史记载凌统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可于张遂猜测,凌统最后不只是病死的,大概率是内疚死的。
带着从亡父凌操那里继承而来的老兵,还有自己族人里的精锐,组建的亲卫兵,全部为孙权而死。
这也意味着,凌家这个家族基本上也就衰退了。
一个家族中最重要的就是年轻人。
年轻人都死光了,家族怎么发展?
凌家人不恨死凌统才怪!
想当初,项羽为何不肯度乌江苟且?
还不是因为带着八千江东子弟出征,结果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他压根不敢面对老乡。
别说是项羽,但凡是个正常人,带着一群族人出征,结果只有一个人回来。
以后,日日夜夜面对着那些死去丈夫的寡妇,那些死去父亲的孤儿,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
不疯才怪!
凌统跟项羽,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张遂叹了口气。
孙权这人,其实挺有能力的。
但是做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只是对敌人捅刀子,就连自己的朋友和手下也捅刀子。
他和孙策,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两兄弟。
孙策是明着捅你。
孙权是暗戳戳捅你!
都是嗜杀之人。
凌操见张遂看着自己叹气,沉着脸道:“有何问题?为何对着我感叹?”
张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我有缘。”
顿了顿,张遂道:“对了,你回去告诉那些人,我们并不是任何一方的人。”
“我们彭城张家,好歹也是士族。”
“我们的立场,和大家是一起的。”
“而且,我们虽然和孙策交好,但是,之前的悲惨,你们也看到了。”
“八百年轻人,无数的钱资和稻米。”
“但凡孙策真把我们当心腹,又怎么会如此不留余地?”
“你们自己扪心问问,哪个家族拿出这么多东西出来,不会伤筋动骨?”
“更何况,我们张家也只是一个小家族。”
“可我们为何要选择委曲求全?”
“只能说,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吧——”
“我们得活。”
“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被吕布从徐州彭城赶出来,又哪里有容身之所?”
“有人肯接纳我们,为了子孙后代,我也得忍着。”
“当然,我们之间更不可能为敌。”
“甚至,我还略懂耕种。”
“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随时一句话就行。”
“最后再补充一句——”
凌操一脸严肃地看向张遂。
张遂道:“我们前任家族长张公,和陆康太守曾经也有过一面之缘,非常仰慕陆康太守。曾经和孔北海闲谈的时候,也会经常提及陆康太守,称赞陆康太守是我大汉最后的铮铮铁骨。”
张遂说完,爬起来,吐掉口中的干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招呼远处的几个部曲过来,带着他们继续在田地里做最后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