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被惊骇到了。
苏异听着耳边有些尖利的声音,暗想顾意应是早早用了什么手段,让这间屋子的声音无法传出,否则此刻已该有人破门而入。
“顾姑娘,你...”
“你先别说话!”顾意抬手阻止了想要解释什么的苏异。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刚才的意思是,刘玉泽虽然娶了宋语兰,但他又想撮合你和宋语兰。”
苏异虽然尴尬,但老老实实道:“是。”
“好,直接敞亮点说,在你的推测里,刘玉泽想让你和他自己的新婚妻子偷情!?”
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苏异此刻脸上充满了窘迫。
“你还点头?”顾意一双美眸带着些恼怒的看着他,“这便是你推测半天的结果?刘玉泽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苏异忙解释道:“自然不是,但这可能是其中一部分,甚至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顾姑娘先莫急,我这么说自然是有缘由的。”
顾意深吸了几口气,又在胸前轻拍了几下,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抚平心中的情绪。
略微平复之后,她深处一根芊芊玉指,先指了指卧房的方向,又指了指门外,最后指向苏异。
“好,我听你说,监鸣、刘玉泽、宋语兰、还有你苏异,按照你的想法,告诉我你为社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推测,每个人都要说到!”
苏异被她直盯得有些发怵,悄悄低下头斟酌了一会儿,想着该从那里说起,顾意也不催促,只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片刻后,苏异抬起头,并未直接解释而是先问道:“顾姑娘,你既与小公爷是旧识,那你可知道小公爷的为人如何?”
顾意只想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早就做好了有问必答的准备,言道:“我与他只是见过一面,算不上旧识,不过长安人人尽知,执名侯监兵之子监鸣,乖张顽劣,最善惹是生非,是个十足的纨绔。”
苏异似乎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那于喜好方面呢?”
“喜好?大约就是斗鸡赛马,赌博围猎这些纨绔们都会做的事。”
“我是想问,小公爷是否常出入烟花之地?或者说小公爷是否有些与桃色相关的传闻?”
顾意正想说什么,又忽然皱起眉头,略作思索之后道:“好像确实没听说监鸣如何出入青楼勾栏之类的地方,也没听说他与女子纠缠之类的事迹。”
“你不觉得奇怪么?”苏异道:“以小公爷的身份地位,和你说的纨绔形象,莫说去青楼瓦舍,便是当街强抢民女也不算奇怪,但他却甚少此类传闻。”
“而更奇怪的便是,他在长安那等繁华之地都不曾去,怎么会在来到平陵这等小地方之后,反而迫不及待的在人家婚宴前夜召了个青楼女子入府?”
顾意有些不确定道:“或许是突然起了兴致?”
苏异摇摇头:“方才那校尉与你说过供词,他可是说‘小公爷遣下人去请了一位青楼女子前来’对么。”
见她点头苏异继续道:“我听到的也是如此,这就有些奇怪了,小公爷若是有了兴致,竟不是自己去楼里挑一位,而是让下人随意请了一位来府里?”
“刘府第二日便要举行婚宴,小公爷除非存心羞辱,又怎么会在前一日将一位青楼女子请到府上,如此做法也太过失礼了。”
“可他在执名侯在外征战之时,还是大老远的来到平陵参加刘玉泽的婚宴,便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差,小公爷怎么会有意羞辱?”
他顿了顿忽然朝顾意问道:“顾姑娘,你不觉着,这两件事有些相像么。”
“哪两件?”顾意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异解释道:“刘府的这场蹊跷的婚宴,和小公爷召青楼女子入府。”
顾意承认自己确实跟不上苏异这实在跳脱的思维,这两件事在她看来毫无关系。
好在苏异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如果按我的猜测,小公爷并不在意来的青楼女子是谁,身段模样如何,他只是需要在那时有这件事发生便好。”
“若是这么看,这两件事是不是便很像了,都有一件必须在此时此地此刻发生的事,也都有一个明明该很重要却实际上并不重要的人。”
两相对比之下,顾意不得不点了点头,按苏异的说法,这两件事在内里确实极为相像,但...
“这又能说明什么?”顾意问道。
苏异道:“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做两件相似的事,总是会自觉的将两件事相互印证对比,从而在内里归于相似,这说明这两件事,极有可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顾意反驳:“一个是成婚,一个是荒唐,两件事有何相似的?”
“我所说的相似,并非这两件事本身,而是通过这两件事需要完成的目的。”苏异转动轮椅,目光有些深邃的看向门外。
“如果说做这两件事所想隐藏的是同一个秘密,那便说得通了。”
顾意先是点头再摇头:“确实可以,总要有些证据。”
“自然是有的。”苏异不慌不忙,重新看向顾意道:“我先前提醒过那校尉,可以将那青楼女子寻来审问一番,此刻大约该有了结果,劳烦顾姑娘去问问。”
不见一丝犹豫,顾意起身便往门外走去,不多时便又进来,只是手里多了张纸。
顾意一边向苏异走来,一边有些面色古怪的看着纸上的内容,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
来至苏异面前,将那张纸交予苏异,说道:“校尉确实已经审完那女子,只是上面的内容...你还是自己看吧。”
苏异将纸接过,只扫了几眼便重新交还给她。
毕竟那女子进到小公爷房间中也不过一刻钟的时光,这纸上内容不多,只有两句在苏异看来极为重要。
一则便是那小公爷派来召她的刘府下人,曾专程交代她要多带几身女子衣物。
二则便是依那女子所言,她当真只是在小公爷房中坐了一刻钟,甚至小公爷都不让她与自己说话,只让她将那些衣物留下,便将她赶走了。
“顾姑娘,你怎么看呢。”
他看着顾意有些欲言又止,便先没说自己的想法。
顾意带着几分难为情道:“这监鸣不会是不行吧?”
“这...”
苏异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噎了一下,顾意继续说着:“叫一个青楼女子来到房中,却什么都不做,只是让她留了几件衣物?”
“可能还有什么怪癖!”
见她竟得出这样的结果,苏异苦笑道:“顾姑娘,先前便曾说过,小公爷唤这女子前来另有目的,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不过其中的关键确实在那女子所留的衣物之上,姑娘先前说地上那些女子衣物有些不对劲,其实我刚进那间卧房时也有此感觉.”
“小公爷尚未成婚,刘府要招待他,自然不会在房中为他放些用不着的女子衣物,这衣物便只可能是那青楼女子的。”
“但若是衣物在此,那女子当时总不能光着出去,我便猜是小公爷专程让她带来的。”
“现下的问题是,那些衣物是用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