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预备刺杀的目标。
夷人的大祭司位于整支队伍的稍后方,他不需要亲自上阵掠取战利品,经过数次简直不能称之为战斗的对沿路村庄的掠夺后,他的声望迅速地高涨,从前他乘坐的肩舆是由奴隶抬着的,现在则有很多战士甚至土司愿意亲自来抬,自愿奉献堆积在他面前的财物和奴隶数不胜数。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指引“古鲁大神”为他的族人们打开通往山外人据点的道路。
他其实甚至连这点都不必须去做,他这段时间最为亲密的伙伴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他告诉大祭司山外人眼下是多么地脆弱,他们早不是两百年前的朝廷大军了!他们在屋子里积攒起了丰富的财宝,然后像个最天真的婴儿那样睡在宝藏之上,夷人们只要摇晃一下刀剑就能得到两百年分量的收获,而且,还可以“恢复祖先的国土”。
在夷人们生活在山里之前,这一带原来都是他们的土地,大祭司的伙伴如此告诉他,夷人们曾经在山外拥有一个繁荣的国家,他们即将重新夺取并占领这里,享用山外人的一切,而愚蠢的敌人会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逃跑。
乌吉达和焦急的派刚嘎拉一族没有想到的是,大祭司对前锋陷入的陷阱和他们的伤亡都一清二楚,他的伙伴已经在他的眼前把一切都展示给他看了。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大祭司的伙伴说,他的话语极为轻松,好像那些伤亡的是与他无关的山外人一般:“她的才能,你已经看见了。”他嘻嘻地笑着:“等到我们的法术完成,不管是仙官,还是城墙都是不值一提的事!”
“你说得对。”大祭司呆呆地说,他的手摸上了腰间的法扇,像是要命令一个随从出发去通知前锋的夷人脚下的陷阱,又像是要施展一个法术,解开困住夷人们的陷阱,但是他的伙伴随即让他改变了主意:“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把法术完成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山外人的城市里痛饮,庆祝我们的胜利了。”
岩头村中,被威逼恐吓了一番的细瘦汉子垂头丧气地想到邻村他的姑母家躲两天,然而他在村口惊恐地停下了他的脚步:“这这是什么?”
村口流淌的溪水整个变成了红色!
下游的许多村庄直至双河县城,一瞬间河溪尽赤!
有些村民们想起了古老的传说,又想起了才到任的仙官,他们将信将疑之间收拾了一点家当,扶老携幼向县城逃去,更多的人在初次的震惊过后,仍然抱有侥幸之心:“不过是些荒诞的骗小孩故事罢了!什么河变,一定是山里又发了洪水,冲刷出许多红壤来,我是不怕的,就可惜污了才洗的衣服!”他们带着抱怨回家去,继续做他们日常做的事情,把所有的警告和不祥之兆都抛在一边,自信地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