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皇帝冷目相视。
安蘅不答,只是站在原地,努力回想此事的奇怪之处,可是任她翻遍脑袋里的所有东西,也不能想出一分一毫。
“陛下,她连陛下问的都不应,她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圣上!”一老医监指着她斥道。
她转过脸去,瞪着那人,坚定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
竟吓得那位后退了几步。
“安蘅,你……还做何解释!”陛下声音抬高许久,再次问道。
她缓缓合上双目,无奈跪下身来。“臣……无话可说……”
“用药之误,皆是虎狼……错伤圣体,与谋刺陛下有何分别!陛下,此人应年少轻浮,险害了陛下……应当街寸磔于世啊!”又一多嘴的言道。
“齐大人,她是你太医署的人,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她?”
齐一隅瞧了安蘅一眼,“陛下,臣虽是太医署之长,下官犯了事,臣回去自会处置……可她既是错诊于陛下,陛下何以处之,臣不敢置喙……不过……”
“不过什么?”
“安蘅她第一次为陛下诊病,难免有些紧张……她虽错用了药,好在尚未铸成大错,陛下既无大碍……她年纪还轻,仍需锻炼……她又是谢仪谢大人的……臣还望陛下体恤大局、以施仁心,从轻处置……”
安蘅低着头偷偷白眼,这个齐一隅平时也没安好心,现在竟还为自己求起情来,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安蘅,既然齐大人都给你求情……”陛下故意断开句来。
“臣,无话可说,全凭陛下处置。”
“当真……全凭朕处置?”
她抬着头。“臣说了,全凭陛下处置!”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好,你虽是小女子,却有几分他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曾有的骨气……好好……”
旁边的医官们鼠头鼠脑、面面相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成全你……你……就代淮南公主,前往突厥和亲吧……从今往后,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朝的五公主!”
安蘅心头一怔。
和亲?她脑袋里犹如一道霹雳劈下来嗡地一震。
“陛下!这这……那里是罚她?明明是赏……”“是啊,竟还有这等好事!”老家伙们又吵吵起来。
而齐一隅倒是对此结果意外的平静。“安蘅……还不快领旨请恩!”
她回过神来,“臣万死,还求陛下收回成命!”
“什么!你是对朕的处置不满么?难道……你要抗旨不成!”皇帝的手渐渐放在镇尺上,眈眈而视。
“臣不敢,但臣不愿不能!”她缓缓站起身。
“为何不愿,如何不能?”陛下继续问道。
“臣已经有……”安蘅想了想,还是不能说出口。“臣是不会的!”
“有意思……那你是执意如此,要与朕过不去了?”
“不是臣执意如此,可若是陛下执意……恐怕就要抬着臣的棺椁去和亲了……”
齐一隅上前一步。“放肆,尔岂敢对陛下不敬!赐尔和亲,已是格外大恩……”
“齐大人,若是嫁过去的是令爱,齐大人还会如此心安理得么!那边远人寒,您的女公子孤身一人,尽受那外人的……齐大人还忍心么?”
“你……你……休要巧言分辩!”
“怎么,齐大人没话说了?”
齐一隅被气得哑口无言。
“齐大人,莫与这丫头一般见识。”旁边的医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