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黑心钱你们也赚。”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切。”擎海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屑的气音,站起来推搡着中年妇女往外走:“走,大姐,我去你家看看,咱们不在这说这些事。”
混元粗声粗气地也跟着哼了一声,肉山一样的身子晃晃悠悠站起来。
林影脸色微沉。
唐知夜他们三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农家乐里没有别人,她便自己跟了过去。
之前被陶桃关上的木门大开着,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构造。
左边是一个堆着木柴的小棚子,木柴堆放得非常杂乱,门口的柱子上拴着一只正在吃草的羊。
右边是一间矮小的厨房,没有门,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口大锅支在那里。
正前方的老屋,墙上泥着一层黄土,窗户是用塑料布扎成的,没有玻璃,室内看起来非常昏暗。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柿子树,树下有散养的鸡,伸着脖子一探一探地往前走。
而陶桃就低着头站在柿子树下,一身干净简洁的长袖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弄脏了,她与这个院子,就好像珍珠蒙尘。
林影忽然明白了第一次与陶桃见面时,她为什么对于房租那么在意,以及为什么看到她的桃木剑就想到了娱乐圈里的人设。
那不是多管闲事的揶揄,也不是没有分寸的揣测,而是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子,在无依无靠时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是她对别人别扭的关心,和对自己目标本能的上进。
“快给我姐驱驱邪!”老屋里忽然跑出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声音里夹着嬉笑同时抬手将手里的一根树枝扔到了陶桃身上。
“赔钱货,还不快点儿嫁出去,妈说了还要用你的彩礼,给我娶媳妇儿!”
陶桃忍无可忍,抬起手来想要给男孩儿一巴掌,却没想到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啪!”耳光清脆,声音之大令四面的人心都跟着震了一震。
男孩当场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陶桃抬头看到林影冷着的脸,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涌出来。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旁边站着的陶桃妈妈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她死咬着后槽牙,用力伸长胳膊,试图用指甲去抓花林影的脸。
“替你教育儿子而已,不用谢。”
见她扑过来,林影双手插兜,淡定地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在那双手快要接近自己时,抬起一只手往旁边轻轻拨了一下。
陶桃妈妈顿时角度一歪,踉跄几步,扑到了一旁的柿子树上。
“那是我妈!”男孩回过神来怒喝一声,也扬着拳头想要冲过来。
陶桃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勉强偏着头去躲避他的肘击,胳膊吃力地一轮,将他扔在地上。
“好一出母子情深的大戏。”
林影冷笑着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拉起陶桃的胳膊:“咱们走。”
“做法快点做法!”陶桃妈妈气得在原地蹦跳,扯着嗓子对擎海、混元二人喊。
男孩也跟着喊:“浸猪笼!她们两个都应该浸猪笼,不守妇道的东西!”
“好嘞,看着吧!”擎海扬声应和,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了镜子、羽毛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法器。
混元则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转经筒,咔哒咔哒地摇晃着:“今天爷爷我,我好事做一双,给你们两个都……都驱驱邪!”
林影抬眼,目光漠然如对草木。
她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往外一翻,一张黄符便以极其不正常的速度被射到了那堆法器上。
突然,有一缕青烟从那堆法器上冒出,湛蓝色火焰砰的一声冒了出来!
林影的声音冷而静:“你说,你要给谁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