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有了谢逊一十三拳打死了空见神僧之事?”张松溪眸光闪烁着问道。
“不错。”曹临道:“空见那老和尚仗着自己修成了金刚不坏神功,硬生生受了谢逊一十三拳,却不料谢逊早已将七伤拳修至大成,而且其人天赋异禀,发起怒来,如神似魔,莫说是空见那老和尚了,便是我跟师兄,也不敢说打包票说我们能够不闪不避硬接盛怒之下的谢逊倾力而发的七伤拳。”
旁边的张三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俞莲舟和俞岱岩、张松溪师兄弟三人却不由得各自在心中腹诽,若是前些年,曹临说这话没准他们傻傻的还真的会相信。
可自从上次见到二人切磋时的情形,得传张三丰的太极功之后,他们要是再信这话,岂不是连那些个刚入门的三代弟子都不如。
太极拳剑刚柔并济,其中借力卸力之法更是妙到了绝巅,是真正将武当功夫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的神功绝学。
师兄弟三人跟着张三丰练习太极拳剑已有数年,虽然因他们自身功力尚浅,未至精通之境,只是初入门径,领悟了些许太极功的皮毛。
可正因为领悟了些许太极功的皮毛,他们才知道这门武功的博大精深,进而也能了解到而创出这门武功的张三丰,他们的师傅,究竟有多强大。
曹临道:“那成昆如今化名圆真,多年间非但竭力挑起正道同魔教之间的仇怨,还投入了蒙元朝廷汝阳王麾下,为其出谋划策,欲要借助正道和蒙元朝廷的力量,彻底将明教覆灭。”
“若非有师叔在,只怕我等也成了那成昆的棋子。”俞莲舟极为感慨的道。
张松溪和俞岱岩亦深以为然。
几人对曹临的话并未怀疑,因为曹临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们。
“哎!”曹临叹了口气,有些唏嘘的道:“正魔之分,又岂是区区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的。”
曹临道:“魔教之中,不乏义薄云天,一心抗元的义勇之士,正道之中,同样不缺似华山掌门鲜于通那般道貌岸然,表面伪善,实则恶行累累的伪君子。”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正如太极阴阳合抱,似昼夜轮转,正魔之别,是在于理念,正道恪守他们所订立的种种规矩,遵循于世俗的礼教,克制心中的种种欲望。
而魔道率性而为,恣意洒脱,往往将那些世俗的礼教视若无物,遵从的是他们的本心。
二者之间,不过是理念上的差别而已。”
“师叔此言,弟子不敢苟同。”俞莲舟道。
曹临也不介意,而是笑着道:“你们眼中的魔教中人,性情暴虐,滥杀无辜,行事毫无顾忌,可明教之中,真正滥杀无辜的百姓的又有几人。”
“跟你所谓的魔教妖人比起来,蒙元朝廷占据天下百余年,受他们压迫、被他们杀害逼死的良善百姓怕是已逾百万。”
“前些年蒙元朝廷那道杀尽汉人之中赵、张、王、刘、李五姓之人,跟你们口中所谓的魔教妖人相比,难道蒙元朝廷不更像魔道吗?”
“江湖中人好勇斗狠,你杀我,我杀你,不过是家常便饭,归根结底,为的不过是名誉、权势、利益而已。”
“我们行走江湖,秉持正道,要对付的是那些真正的魔头,而不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魔教”的武林人士。”
“师弟此言大善。”张三丰道:“其实在我们正道人士眼中,很多所谓的邪魔外道,很多都是性情使然,行事有些怪乖僻,但却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其实要区分正魔也很简单,只要没有危害普通百姓,滥杀无辜,欺压良善的,就是魔道中人,要是性情相投,也可结交。”
“可要是表面上做出一副慈眉善目,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虚伪恶毒、龌龊下作之辈,便是正道中人······”
“也该敬而远之!”
“若是欺压良善,杀害无辜之人,便是正道侠士,也可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