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名女人突然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整个人低头在地上直直发抖。
什么情况?我被碰瓷了?
看到那个人明显是被吓到了的样子,严青有点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玄色锦袍。
今天没有穿蓑衣,也没有带斗笠,身上亦无妖血人血,根本一点都不可怖啊?
所以,她在怕什么?
是因为她知道这里有妖魔,所以怕他来查?
还是说,她就是妖魔的同伙,所以怕被砍死?
严青蹙眉看向瘫坐在地的老鸨内心想着,脚步轻慢的走过去,伸手摊开修长的五指一把将人提了上来。
“你在怕什么?”
老鸨被严青提了起来,顿时感觉肩膀疼得不行,才赫然回过神来,连忙忍着疼痛轻声说道:
“这位爷,您气势惊人,刚刚...刚刚吓着奴家了!”
洪资和陈寺越过青楼前的高台,不急不缓的走到青楼门口的时候,看到严青挺拔的身姿,只手提着老鸨,才赫然发觉出事了,连忙小跑过去。
“大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陈寺看到五官都要扭到一起的老鸨,一时满脑子都是疑惑,立马问道。
“她说,她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严青没有松手,双眸冷冷看着老鸨。
这句话说的像是在骗鬼一样,即便再如何惊人的气势,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被吓得瘫坐在地?
若真要这么说的话,他走在街上不是要倒一片人?
这句话只有一半可信,被吓到是真的,但并非是被什么鬼气势吓到,更大可能是心神失守。
他经历了一次巨蟒的尾响,他很明白那种感觉,一时间的昏头,不自觉的表露某种姿态,这种情况和刚刚的老鸨一模一样。
而他自问没有这种手段,那就只有老鸨有这种手段了,他猜测老鸨应该是被反噬了!
手段看起来,是和魅惑之术差不多的东西,刚刚不经意间对他施展,却连让他有一点感受都做不到,才因此被反噬了吗?
“洪资,你回想一下,之前来此间青楼的时候,进门前和进门后,感觉是否一样?”
洪资被点名,整张脸充满茫然,其实他没有那么时常上青楼,更何况是花费巨大的宝川青楼。
这里他也就来过两次,一次是被同僚带来的,一次是自己来的,自己来的那次还是砸锅卖铁的来,要不是突然有差事,他可能会借了钱印字再过来享受......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会是如此沉浸温柔之人?
猛地,洪资抬头看了一眼青楼的屏风,无比确定了一件事,此地犹如蚀骨之毒让人念念不忘,甚至砸锅卖铁,私借银钱也要来......
旋即,他收拢思绪,抱拳道:
“大人我想起来,此间青楼犹如蚀骨之毒,让人即便倾家荡产也流连忘返。”
听到此话,陈寺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怪不得,之前一向松弛有度的洪资,会开口向他借钱。
他曾派人查过,派的人回报说洪资借钱是为了上此青楼,气的他直接将洪资塞进了一项差事中,害的洪资被人砍了一刀,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那时他愧疚了许久,没想到其中还有此缘由。
实锤了,就是魅惑勾搭之术,有人在此间青楼,用以此术聚拢大量钱财!
严青单手一甩,将老鸨犹如破抹布一般扔了出去,砸出了道声响。
“洪资,传我命令,提锦山刘氏家主上来问话,一干人等全部收监!若有从中阻挠者,杀!”
“是,小人遵命!”洪资抱拳回应,眼睛看了一眼陈寺,随即退下办事去了。
“陈寺,你想要的前程我给不了你,但我可以教你,怎么自己杀出来!”
严青虚浮腰间的佩刀,双眼燃起熊熊幽蓝之火,转头看向陈寺道:
“我不管县令为何要压你在城门执守,但若是你真的想要看一眼这大千世界,你就必须知道,乱世当用重典,而,杀生无算!”
此话一落,锋利的长刀被一把抽出,一刀横斩那巨大的屏风。
屏风倾斜轰然倒塌,发出阵阵声响。
但在于屏风之后,此间辉煌通明的青楼庭堂,却无一人因为这巨大响动,而动弹离开。
陈寺放眼望去,此间且是行尸走肉。
有的人骨瘦如材,有的人神魂颠倒,有的人呆滞痴笑......
就连那些此间青楼的娇美女子,也惨遭了毒手,人人怀中抱着一顶香炉,身姿松软双目无神的跪坐于席中。
除此之外,正中间一处大圆舞台上,若隐若现的绫罗锦纱之内,有一顶青铜色大鼎,而在大鼎之上,有一人漂浮于其上。
“小小巡夜司官吏,也敢来找我的事,池雍呢?让他来见我!”
那道漂浮于大鼎之上的身影,睁开了狭长邪魅的眼睛,她的声音很冷,但却又让人听起来感觉很好听。
池雍?
严青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快就想了起来,那是巡夜使的名字。
“死了!”
虽然此话平静无比,但仍然掩盖不住其中的杀意。
他身影瞬间高高跃起,身体中暴虐的力量汹涌澎湃,犹如流星般坠向大鼎。
轰!
一声巨响,青铜色大鼎被一拳锤进了青楼的地基之中,只剩下一双鼎耳流露在外。
因为巨大的冲击,严青的头发散落开来,在激荡而起的风中飘扬。
他挺拔的身姿站定于鼎耳上,手中长刀斜垂,轻微抬头看向那道,已经逃离此处大鼎的身影。
“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妖,也不是人......你算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陈寺惊呆了,他知道严青很强,但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猛,如果用他毕生所学来形容。
他觉得,严青这一刻。
犹如神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