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
与村民们沟通完毕,陆清河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村庄。
横山村失踪者,短则一月,长达一年。
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是独自前往县城后,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其中大半是为了看病就医。
事件与明德医馆突然联系起来,陆清河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连除妖的任务都没有交,径直来到县衙门前。
当值的两名年轻捕快见陆清河到来,主动上前,神色恭敬地行礼:
“见过陆大人。”
陆清河认得他们,是前段时间在山里拦过自己的两名新捕快。
他向二人点头示意,后又直入正题:
“老余去哪里了?
帮我把他喊过来,我有事找他。”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其中一人才上前禀告:
“陆大人,我们头儿一直没来县衙了,得五六天了,家里也没找到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了?
陆清河心神一颤,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查封医馆时,余庆伟似乎就没有到场。
对于这种轻松又有油水的工作,他哪次不是抢着去做?
由于上次天色已晚,再加上会有休沐或请假的情况,他当时也没有多想。
可五六天前,不正是自己打伤黑衣人的那天夜里吗?
是不是消失的时间太凑巧了一些。
破碎的线索,忽然在脑海中串到一起,生成一条不太完整的线。
为了证实所想,他大步迈进县衙,吩咐道:
“带我去案牍室,顺便让张县令也来一趟,要快。”
两名捕快见陆清河神情冷峻,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不敢有所怠慢,登时分头行动起来。
少顷。
案牍室内。
一名大腹便便的官员喘着粗气,出现在陆清河的桌案前。
他不停地擦拭额头汗水,笑吟吟道:
“陆大人,不知道来此有何指教啊?”
陆清河合上卷宗,起身拱手:
“张大人,近一年来,横山村失踪了十多名百姓,与之相关的案子你可有印象?”
县令名叫张生财,虽然贪吃好色,但是十分胆小惜命。
一直害怕被问罪处斩,所以他从来不敢收受贿赂,断案时能相对公正,亲力亲为。
论迹不论心,勉强算得上是个可信的好官。
“陆大人,别说近一年时间,就是三年之内,也没有类似你说的案子。”
张县令站在原地不停地挠头,那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你确定?”
“陆大人,县衙每日要处理的案子虽然很多,但是这么大的事情,除非是下面没有报上来。
否则我拿脑袋保证,绝对不会记错的。”
此刻。
在陆清河的脑海中,那黑袍人矮小的身型,与捕头余庆伟重叠到了一起。
正如张县令所说。
自从乱世来临,县衙的案件数量成倍增长。
朝廷为了各地方便行事,击鼓鸣冤都改由当值捕快记录后,再层层递交,进行传召审理。
也难怪横山村的报案始终杳无音讯。
余庆伟作为怀阴县的捕头,所有案件都要过他的手,想压下去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
他被陆清河打成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下不了床。
即便硬着头皮上岗,也很容易被发现破绽。
陆清河又忽然想到,那天夜里黑袍人说自己最懂宋匡。
现在想想也是,他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当然能把对方的心理拿捏死了。
果然。
义诊事件并非单纯的因财杀人,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就是那些失踪的人口。
裴老爷子举办义诊,在明德医馆就诊的人就少了,他们能够动手的人自然也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