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有那么蠢?!现在关键是秦可的立场,看她到底是金盏菊的人还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你着什么急?”
“巧合到这种份上你还觉得是后者?你自己都说了,感冒的时候把你那些‘研究发现’全说漏了嘴,又只有她在场,那还能怎么?金盏菊涉猎广泛,他们可不只是酿酒的,常年乐于收藏些什么奇人异士,所以才会盯上你。”女人望着教学楼上的时钟。
“……”
“还有时间,我听说下午活动换老师了。我走了。”
“我说——”
阿雨重新抬起头。
“喝了那种酒的人,怎样确认主宾关系?不然丧尸什么的请人吃饭?”
短暂沉默后,女人开口道:
“‘酒’分为两种:‘白玉’和‘缪斯’。喝下前者成为梦境主人,喝下另一种便是客人。另外向金盏菊入会前有个规矩:必须客人先喝,主人再喝。”
“……性状上的差别呢?”
“颜色都透明,差别在于口感和气味,差不多是现实里的白兰地和苦艾。怎么?”
“你的醒酒药只能在梦中生效?使用时是否可能受到梦境主人的影响?”
“不是,但在梦中喝下最安全,和‘酒’不同,醒酒药的作用比较粗暴。梦境主人拥有对梦中物品的处置权,前提是他意识到那个物品的存在。”
“最后一个问题:堂先生是否有同伴?”
“以我之前对他现实里的接触,一般没有。这个人胆小得很,谁都不信,但又极其自大。但不排除秦可是。”
“我有个想法。醒酒师,我们得试一试。”
……
许姣容从朦胧中醒来,手中正举着油纸伞,眼前是烟雨如画的江南水巷。行人们三三两两。
“你总是喜欢这样的大姐姐形象,美丽的小姐——”
女人看向酒楼上穿着华丽的公子哥。
“你也总是喜欢莫名其妙地站在高处。”
“不这样的话,怎么把你一览无余呢?嗯?比如你一不留神!漏出的疑惑神情:噢哟,他怎么也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呵。”
公子满意地咳了咳。“小姐,我们无非是想要拉那个毛头小子入伙。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嘛。”
“说得真轻松,我和你们的账可不只是争夺人才。”
“那看来是暂时没得聊咯。我有个提议:要不要问问她的意见?”
顺着公子弯腰摊手的方向,一条硕大的白蛇在楼阁间肆意冲撞,掀起瓦楞、砖石和木料。人们惊惶逃窜。
白蛇发现了女人。她嘶吼着张开血口袭来。
女人跳躲到房顶上,白蛇扑了个空,扬起烟尘。趁着白蛇还没回过神,女人抽剑准备刺向蛇身。
白蛇突然开口,声音幽长却又有些虚弱:
“许仙……许仙……在哪……”
女人刹住脚步。
女人记得自己叫许姣容,许仙的姐姐;白蛇由爱生恨。这样的故事下,再结合“秦可下课就回寝室休息了”的消息,还有阿雨提供的信息,她反应过来——那条白蛇就是秦可。
楼上的公子捏着茶杯,面露不快:还想看一出亲友相残的好戏来着——要是“许仙”因为姐姐杀了白蛇而和姐姐反目成仇,那该有多好看!可惜了……
不过许仙露面得太晚了些……那小子在哪?
哼。就算不爱喝酒,如果知道女友喝下了这种玩意,还能干坐着不成?已知比较安全的“醒酒”手段都是在梦中生效,想救女孩怎么也得进来再说。就看那女人到底向臭小子透了多少的底……
不过女人的表现有些可疑,公子端起茶杯,细细琢磨。按理来说遇到这种险境,女人应该下重手自保的。“醒酒师”有这么大慈大悲?
也罢,加点小插曲。公子一个手势,女人手中的佩剑化作干粉消散。
“真够不要脸的!”女人冲公子喊道。
“嗯哼,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女人回头,飞来的蛇尾来不及闪躲,女人被重重地扇进墙院。艰难起身,她从衣服里掏出小玉露瓶;刚想喝下,小瓶也像佩剑那样化成碎粉。
“上次会面你的小把戏我可都记着呢,来都来了就别着急走嘛。”公子笑着品茶。
“我说美丽的小姐,”公子放下茶杯,得意地说道。“要不要聊聊那个毛头小子的去向?”
“聊你……大爷。”女人强忍疼痛地支起身子,咬牙道。
“唉……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搞得这么僵呢?我其实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来着。可惜喽。”
雨水滴答,雨势渐急。小小的丁香花瓣无力支撑,随水飘零。
白蛇咆哮着冲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