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鸠占鹊巢是什么意思?”契阑嘉若问道。莫迪还未来得及解释,塔尔塔就从靴子中掏出一把短匕……
这一幕被眼尖的莫迪看到,他惊慌失措,大喝一声:“哥哥,不要!”契阑嘉若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像破风的箭矢一般冲了过去,谁知还是没有来得及——她到塔尔塔面前的时候,短匕已经刺进了他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嘀嗒地往下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别过脸去:“只要不死,我总归有办法救你,何必呢!”
塔尔塔佝偻着身背,用残存喉头的最后一口气歇斯底里道:“救救他吧,他不能回圣域!”说罢之后即刻咽了气。头顶的空间之门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凝重的夜空,科多布莱帕斯召唤的滂沱大雨还未停,整个兽场沉浸在喧哗的清冷中。
想起塔尔塔临终前的话,契阑嘉若仰头高呼:“不要答应他,不要回圣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当她想要再打开一个空间之门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手上的水鬼蝎尾剑突然隐隐泛蓝,被扣住的指节也感受到了温度,契阑嘉若头皮发麻,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她眼前一道金光闪过,隐匿在戒指中的蝎尾剑一声铮鸣现身出来,那一节一节硬朗的线条、锃亮的剑身倒映着她惊愕的神情,她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这绝对不可能,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召唤蝎尾剑,更何况她也没有召唤,为什么?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水鬼蝎尾剑曾在耶拉当政时期的永自神殿前的六芒星下发过誓,永远效忠耶拉氏族一脉的王权,如果想让蝎尾剑重现锋芒,又不依赖主人的召唤,便只有以皇室之血祭之!皇室之血、皇室之血、皇室之血……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盈盈绕绕挥之不去,难道安黎已经死了?!她赶紧否定自己的想法:不,这不可能,莫迪不会亲眼看着安黎送死的……
她正要回圣域看个究竟,可当她提起蝎尾剑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
空间之门关闭后,莫迪失声痛哭,看着垂泪不止的他,罗维阿斯还不忘补上一刀:“在还未踏足圣域之前,阿诺德就是我最欣赏的召唤师,在我主宰之后,本想将他收至麾下,仍旧委以神爵的重任,可惜…他竟在驱魔之战中战死了。我了解过你们兄弟二人,塔尔塔是最接近他的一个,对神兽拥有并不稳定的操控能力,但是你…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与他比肩,虽然你没有对神兽的策反能力,可是你能与神兽感知互通,或许战力并非最强,但是绝对有你的大用处,十二神爵这个位子原本也是打算留给你,不料你却让给了你哥哥,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可是现在,他已经倒下了,你如果答应继任十二神爵,我就放了她!”说罢指着安黎。
安黎楚楚动人地望着他,哥哥死了,他现在不用两头为难,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拿自己的自由来换这个女孩儿的生命,对他来说这样的代价不算大,临阵的这个转机来得似乎太轻易。可是与安黎从相见相认到现在,他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心中惴惴不安。
罗维阿斯笑了:“以后你就是十二神爵莫迪,希望你竭尽全力为圣域效命,千万照看好兽牙宫的永明圣火!”
忽然强光乍现,雷鸣大作,风雨横斜,千云碎裂,及到圣域化为一声闷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波如层浪一般一迭一迭漾开来……
罗维阿斯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愤然道:“又来了!”
神巫赶紧上前请命,罗维阿斯道:“去查看一下,赫恩有没有将事情办妥。”——“是。”
“等等,再去给我查清楚,契阑嘉若是如何逃出深渊的。”——“遵命!”
“什么事?”莫迪追问道。
罗维阿斯依旧是一张扑克脸,看不出喜怒:“没什么大事,幽冥绝狱中今天还有几个要处决的犯人,我命赫恩去办了。”说罢之后吩咐道:“来人呐,将安黎公主押送兽牙宫。”又对莫迪道,“以后她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