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荀礼便眼睁睁看着花镜用特殊手段，将原本白鬼费尽心思为华阳郡守之子陈理准备的毒修气奴，尽数纳为己用。

其中包括了花镜的妹妹，小女孩花容。

而在耗费了七名气奴之后，花镜身上的气息也是节节攀升。

根据荀礼推算，此子距离养气圆满应该不会太远了。

“真是个可怕的小孩。”

“只用了不到一日，便从一个卖身的气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接近养气圆满的毒修。”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想到用这种方法实现身份跨越的呢？是昨夜突发奇想，还是在发现孔阴也是一名毒修的时候，又或者……更早？”

荀礼猜不到。

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连一个十岁小孩都比不过了，于是赶忙走进驿站，去找陆不显讨要第二门术法。

……

半个时辰后。

当朝霞满天之时，一行人终于启程。

桃夭儿和叁拾驾驭马车，带着八名孩子先行南下，荀礼和陆不显则是慢了一步，并未与之同行。

而对于荀礼的入境，陆不显什么都没说，只是从竹篓里挑出一本名为「滴水剑」的术法，伸出四根手指。

五日期限，又减其一。

荀礼没有抗议，只是顺走了对方两条鸡腿和半截黄瓜。

……

半日之后。

大日悬空。

官道周围依旧空无一物，不见山水，不见人影，但多出了无尽的黄沙和狂风。

荀礼骑着小毛驴，一手捧着「滴水剑」，一手作剑指状，不断朝前刺出，同时嘴里还发出“咻咻”声。

其实，「滴水剑」不是一门剑术，而是一门控制气的术法。

一旦练成，可将体内的那口气凝成剑状，三丈之外，取人首级。

显然，这是一门杀人术。

而在入境之后，荀礼终于也发掘出了自己在术法上的天赋，因为短短半个时辰，他便已经将此术堪堪入门。

经由反复练习，如今的他大概每刺出十下，便能成功一次，将体内的那道天魔之气凝成细针，最远可射至一丈。

相信到了天黑之时，成功率最少能提高到五成。

但细针和射程的问题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除非自己能够寻到大量魔珠，将天魔之气养至圆满。

否则只凭自己，不知要荒废多少年月。

“真是羡慕花镜那小子啊，正好那一马车的气奴全是毒修，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要是有一批魔修气奴就好了。”

他不由感叹一句。

但下一瞬，荀礼立刻为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呸，我怎么能这么想？”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把自己的捷径建立在无辜人的尸骨之上！那样失去人性，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我失去过圣贤心，应当对气奴的遭遇更加感同身受才是！”

他闭上眼，不断平复心境，将此类想法彻底抹去。

良久后，荀礼长吐一口气，脸上写满后怕：

“呼，总算知道为何稷下学宫明知道气奴的存在，也不想办法杜绝这种现象了。”

“连我都险些把持不住捷径的诱惑，那些养尊处优的权贵子弟又怎会拒绝？想必大虞十三州的权贵用气奴修行早已蔚然成风了吧？”

“显然……”

“气奴的存在牵扯太大，关系到各方势力的利益，除非那些上层者脑子坏了，齐齐向自己挥刀，否则便不可能改变！”

荀礼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是喜欢动不动就把整座天下扛在肩上的圣母，因而没有再多想下去。

眼下的他，只想多学几门术法，多寻几缕魔气，好先有一些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