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谁?”沈琢问她。
“好像是个庶子…叫沈啥来着?忘了。”
“沈青余?”他又问。
“对!就是他!我记得名字挺清雅的,留意了些。”
沈琢缓了半天,说道:“他是我大哥…平日里特别照顾我…”
嘴里正吃着呢,赵厢月猛然看向严玘,问她:“你今日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可是有什么事吗?”
严玘也突然想起来,自己要事没做,她和盛渊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把板凳搬在公主的一左一右,在公主耳边小声说道:
“沈琢已经十八了,到了该科举的年级…可是他爹连门都不让出…”严玘愁容满面。
“他也是学医的吗?”赵厢月问道。
盛渊接过她的话,说:“他爹不让他学,奈何他天资聪慧,医书随便翻翻就会了。”
“这么厉害吗?我回头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太医院里。”赵厢月的目光扫视着沈琢,对他颇为欣赏。
沈琢感受到了公主的目光,猛地打了个寒颤,问道:“你们…是在聊我吗?”
空气瞬间凝固,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眼神闪烁不定,话语戛然而止,只留下尴尬的沉默,在耳边回响。
公主轻轻放下银质餐具,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我最近总是睡不着,你!来我府上!帮我看看。”赵厢月目光紧锁,死死地盯着沈琢。
“我吗?”他不自在的挺起了身板,“圣上…没有为公主配专门的太医吗?”
赵厢月看向严玘,眼神中充满了求助的力量。
严玘立马和他解释:“公主府那…那个贺太医啊…他刚刚告老还乡,以后不会再来了…对…哈哈哈…”
“贺太医告老还乡?他今年不是才二十五岁吗?”他满眼疑惑。
气氛瞬间凝固,对话如落叶飘零,再无生机。话题如被冬日寒风扫过,只留下一片寂静与尴尬。言语间,似乎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严玘又把话题甩给了盛渊,盛渊左看右看,已经没有可以甩锅的人了,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他扛不住压力,缓缓道:“贺太医他…早…早衰。”
沈琢正准备开口,就被盛渊搂上了脖子,推推搡搡的走出去了。
屋里的二人长舒了一口气,懒散的靠着椅子。
公主问严玘:“他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严玘想了想,说:“他爹他哥打的。”
其实严玘昨天晚上见到沈琢时,就看见了那些伤痕,旧伤和新伤交加,密密麻麻…他当时极力遮掩伤口,怎奈何伤口又长又宽,他的衣服又很薄,遮都遮不住。
严玘和盛渊每每看到,都很想拉他一把,可沈琢不让,他不想连累了他俩。
“你应该猜到了吧?”严玘望向赵厢月。
赵厢月思索了一番,说:“你刚刚说他爹不让他出门,说明他爹不想让外人看见他。所以我猜…沈琢应该是沈尧外室所出,他身上的伤应该就是他爹打的。”
“所以你让他去公主府问诊,是猜道沈尧一定会暗中跟踪沈琢,沈琢一旦踏进公主府,他们沈家人以后就不敢再为难他了…”严玘疑惑,“你为何帮他?”
赵厢月举起茶杯,对她说:“我不喜欢看老实人被欺负,更何况他是个贤才,更重要的是…他是你们的朋友!”
严玘也拿起茶杯,轻轻的碰了上去,笑道:
“公主之德,实乃大昭之瑰宝。性善而大度,聪颖且睿智,胆识非凡,巾帼不让须眉。才情横溢,名冠群芳,真乃我大昭第一才女也。世人皆叹其美,然其才情更胜姿色,令人敬仰。”
午时酒楼,日影斑驳,屋里的二位英气勃发,举杯共饮。玉手轻托银杯,酒液如琥珀流光,映照着她们坚韧不拔的眼神。
杯盏相碰,清脆悦耳,仿佛金石之音,激荡着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