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入席,连被关在祠堂的袁邱母子三人,都被通知给放了出来,换好新衣,匆匆赶来。
大家皆举起酒杯,挨个和赵厢月喝,她推辞不开,只能接过一杯又一杯酒,仰头喝下。
严崇礼站了起来,高举酒杯,喊道:“今日公主莅临,扶桉封了官,玘儿也被赐了任务,我爹和炻儿又打了胜仗,平安归家。是难得一见的四喜临门,各位一起喝一杯,庆祝庆祝啊!”
“喝!”其余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
酒香四溢,全家围坐,笑语喧哗。杯中酒色映笑颜,亲情温暖如春日。谈笑间,欢声与碰杯声交织,热闹非凡。
沈琢喝了一杯就倒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盛渊那边喝的正激烈,他坐在老将军和严崇礼中间,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他一把将他俩搂到怀里,喊道:“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老将军喝的晕晕乎乎的,头都抬不起来。
严崇礼傻兮兮的冲他笑,然后点点头,举起酒杯,说:“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岳父,对吧?哈哈哈…”
“对!岳父!”盛渊大喊。
“哎!嘿嘿嘿…好听好听…”严崇礼咧着个嘴,“大哥!”
“哎!好弟弟!嘿嘿嘿…”盛渊笑道。
“三弟你醒醒!”盛渊推推怀里的严锵,见他不动,他又用力推了两下。
见他醒了,严崇礼又给他的酒杯满上,然后递给他。
“三弟!继续喝!”严崇礼喊道。
“喝不了了…”严锵把酒杯放下,摆了摆手。
“给大哥个面子!”盛渊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哥”就是他自己。
“那就给我盛大哥一个面子!我再喝一杯!”
公主被灌了好多杯,烛光下,她脸颊绯红,眼眸微醺,如醉人桃花。步伐轻摇,笑语间带着几分迷离,她靠在严玘身上,说:
“严玘我跟你说,这人啊!不能让自己活的太累,你知道吗?”
严玘喝的也有些多了,完全听不清他们说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赵厢月见她不理自己,又使劲摇了摇她,严玘猛地转头,眼神荡漾,语气轻浮:“嗯!”
“哈哈哈…我就是活得太累了!呜呜呜…”她边哭边笑,手里面的酒从未停下。
“嗯!”
“你看外面!”赵厢月指向门外,“他们都蹲我半天了…”
严玘迷迷糊糊的,跟着赵厢月手指的方向看着门外,但其实她的视线早已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我身为一国公主…必须要才情兼备,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艺修身,彰显皇室风范。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才思敏捷,令人赞叹。更需心怀慈悲,体恤民情,以柔克刚,治国安邦…”
“嗯!”严玘摸了摸她的脸,虽然现在什么都听不清,但还是想要安慰她。
赵厢月突然一阵委屈涌来:“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像话本里的女侠那样,剑舞如风,英姿飒爽!”
“谬矣!”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是趴在桌子上的沈琢。
沈琢耳根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殿下之贤,昭如日月。身为大昭公主,不惮劳苦,亲赴滏阳,散金施粥,恤民如子。荆水泛滥,民不聊生,公主慷慨解囊,助民重建家园。今晨又为严玘争官,实为女子之表率,殿下之德,可昭日月,岂可妄言不佳?”
赵厢月确实是他说的那样,国家有难,她只身援助,她是圣上的嫡长女,圣上更是希望她可以再优秀些,皇后也对她给予希望,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为国所用。
她五岁便背会了所有名书,对皇室礼仪手到拈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光是这些就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收回思绪,未曾料想,沈琢这人竟洞悉她心之深邃,惊喜如春花乍放。听他细细道来,字字珠玑皆是对她的赞美,心湖泛起层层涟漪,暖意融融。那份感动,悄然滋生,如同晨曦微光,温柔地照亮了她的世界。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赵厢月问他。
沈琢趴在桌子上,缓了一会儿,说:“做梦梦到的…”
赵厢月闻言,目光微滞,一时愣在当场。空气仿佛凝固,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却化作嘴角一抹苦笑。
“胡说八道…”
她轻叹,转身离去。
“殿下…”他抬起头,看向公主,“做自己最重要…”
公主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她凝视着他,仿佛被他的言语深深触动。那番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有力,激发了她内心的共鸣与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