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玘轻笑,移步次箱,内藏天青色汝瓷。她轻抚瓷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中却藏着戏谑与不屑。
她轻启朱唇,问起那汝瓷之源。宋岚漪笑靥如花,确认了郑公子的赠予。
严玘手持瓷器,步步紧逼郑文亮,后者则如惊弓之鸟,连连后退,直至墙角,无处可逃,气氛一时凝固。
“我对瓷器虽非行家,却也见过精品汝瓷,郑公子这物件,似乎有异。”
郑文亮急辩:“郑家汝瓷,皆是上乘之作,或许你所见到的…都是赝品。”言毕,他眼神闪烁,难掩心虚之色。
严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悠然言道:“上乘汝瓷,皆以玛瑙入釉,釉色方能郁润如脂,触感细腻非凡。反观郑公子此器,釉面虽匀,却透着一股不自然,莫非是偷工减料,用了次品原料?”
“放屁!我们郑家世代清誉,怎会与此等事沾边?“
严玘慌忙摆手澄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为求真相,我还有一法。上乘汝瓷,其开片纹理错落有致,深浅相间,宛如天成;反观次品,纹理生硬,分布不均,一目了然。“
楼上传来一声愤慨的喊叫:“这纹理凌乱不堪,简直就是次品!”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随后是此起彼伏的低语与议论。人们或皱眉凝视,或交头接耳,对这突如其来的评价投以各异的目光,一场关于品质的讨论悄然兴起。
严玘轻抚手中汝瓷,故作惊异:“哎呀,郑兄这汝瓷纹理,怎生如此参差?细观之下,确显粗劣之态.…”
她轻抛手中温润汝瓷,其光影在郑文亮额前跳跃,每近必引郑文亮惊颤,衣衫尽湿。
终,她退却一步,将瓷递予庭兰,轻声吩咐:“此证物,烦请交予衙门,转呈家父。郑氏瓷业之秘,需他老人家详查。”
郑文亮猛然惊醒,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泪水夺眶而出,脸庞扭曲成一幅难堪的画面。
他带着哽咽,连连求饶:“江老板,我方才失态,酒后乱言,未能识得您真容,万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严玘蓦然转身,视线被一对汝瓷牢牢锁住。
她轻盈上前,指尖轻触,捞起一抹月白,缓缓举起。那瓷色,月白中透着蓝意,随时间流转,色泽在淡蓝与中蓝间微妙游移。釉面温润如脂,胎骨轻盈似羽,开片错落,深浅交织。
宋岚漪眼中闪烁着睿智之光,她快步上前,语带赞叹:“此对汝瓷,棠溪老板匠心独运,技艺之高超,实属罕见。”
严玘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棠溪瑶吸引,眼中既有惊讶也有赞赏,仿佛发现了宝藏般惊喜。
棠溪瑶自暗处步出,严玘轻置手中汝瓷,笑叹:“天亦妒才。”
她的目光转至蜷缩的郑文亮,冷声道:“你之辉煌将尽,郑家倾颓,必有新贵崛起。狱中时光,我静候君至。”言罢,转身离去,留下郑文亮无能狂怒。
众目睽睽下,严玘口中的“新贵”棠溪瑶,技艺超群,本可独领瓷行风骚。然青春年少,身为女子,路途多舛,屡遭排挤。严玘力挺,非为私情,实乃愿见努力之人早日绽放光芒,让才华不再被性别与年龄所限。
她至门前踟蹰片刻,盛渊寻她不见,满面困惑。
她冷静转身,再度踱至郑文亮前,一掌挥下,清脆响亮,郑文亮痛呼连连,脸颊即刻红肿,他怯懦不敢言。
严玘眸光微敛,语气淡然:“你适才,是否称我夫君为...废物?”
盛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在流转间忽现一抹异样的光芒,他轻轻扬起嘴角。在这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眼中映出的,是她独有的温柔与美好。
郑文亮的手紧捂着面庞,眼眸深处恐惧如潮,身躯颤栗不已。
他喃喃自语,辩解与惊恐交织:“我未出恶言.….未曾...”
严玘的掌风再起,血痕于嘴角绽放,她的话语如铅:“最后一次机会!”
恐惧在郑文亮心中蔓延成河,终是崩溃:“骂了!是我,我骂了!”泪水与恐惧是他不得不承认。
严玘冷眸一扫,郑文亮惶恐跪伏,泪眼婆娑乞怜于盛渊脚下:“顾公子,慈悲为怀,饶我残喘。”
盛渊心间唯有严玘,柔情缱绻,目不转睛。郑文亮的哀鸣,终是吵到了盛渊的思绪,他微微侧目,一丝恶心掠过心湖。
盛渊无视了郑文亮的目光,步履坚定地迈向严玘。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默契而深邃。
他轻轻搂住她的腰肢,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携着她漫步而出,留下一路温馨与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