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闭着眼睛,泪水顺着鬓角不停的流淌。她的长子正如老二说的睿哲神武,更兼气宇轩昂,丰神俊朗,才过而立之年,已官拜正三品前锋参领。侯府虽然子嗣不丰,却因他还能再兴几十年。可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开眼啊,年纪轻轻的就被人害死了啊。可怜我儿常年累月镇守边关,好不容易生了二个儿子,却被天花夺命。如今他一去,他一去嫡嗣便只有暄哥儿一个了,那才一岁多点吃奶的孩子啊。“呜~,我的谦儿啊,你怎么就熬不过这个痘劫啊,你这一去,你的父亲都没有了承嗣之人了啊,呜~,我的叡儿啊~。”侯夫人越思越痛,不由的痛哭出声,一声儿啊,一声孙。硬生生将铁打的男儿也泪垂三尺。
“请母亲允许啟哥儿暂领孝子,以全祭祀出殡之礼。”三爷双手伏地,深深下拜。
侯夫人坐起身子,睁开红肿不堪的双眼,冷冰冰的看着眼前这个伏身在地的庶子:今日做孝子,来日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了叡儿的嗣子,我怎么肯便宜了你这个贱种。
“请母亲应允!”二爷也深深地拜倒在地。侯夫人颓然倒在了床上。罢了,为了我的叡儿,暂且应了你,来日再作计较。这整个祭祀下来,便是常人也难以担当,况且一个孩子,你不怕累折了他,我便成全了你:“那也是一个只有四岁多的孩子,你舍得,我也舍不得的很。”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起伏。
“谢母亲成全。”二爷、三爷再次拜倒。
“啟哥儿那能持的住啊,毕竟五岁还不到。”三爷从三奶奶手上接过帕子,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若非大哥,我命不存,若非大嫂,啟哥儿怎么能有今日,我此生难以回报一二,唯有啟哥儿才能替大哥行一回孝,夫人啊,我知你心疼,我又何尝是铁石心肠,可是。。。”
“我知道,我都明白。”三奶奶泪流不止:“只是上年汾阳侯薨,我与大嫂前去祭奠,他儿子也才七岁,除了哭迎跪接磕送,其余都由汾阳侯长弟主祭。三爷,您得看顾着他,他还小,我更怕他但不起责,误了大哥的丧事奠仪啊。”三奶奶将帕子从三爷手中夺过,擦干净了泪水。又扬声:“带啟哥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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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殿的书案前,文曦皇帝陛下身穿月白色常服,面泛青色似萎顿,神情肃穆显庄重。太子殿下钱郦钰、三王子穆王钱郦袗、六王子湘王钱郦恊和九王子钱郦稷以及礼部尚书张栋铧、工部尚书金知玮、兵部尚书柳千岩几人,躬身立在书案前,谨听皇帝陛下旨意:“。。。。。。将门良才,据伐谋之功,常消患于未形,遏危于未萌。上乃封疆之幸,下安黎员于无虞之境。彼帅师督阵未果,遭佞贼而陨,朕痛且惊甚,致旦宵无眠。太子以下皇子亲临祭奠,礼同公侯,以恩抚之。兵部、工部,国器遭窃、部围失谨、致佞众隐匿,恣行凶虐。疑宫禁失密,社稷不稳,以失察罪论。以三月期致讨恶佞,即就解京,掘其下主,诛三族。“臣,谨遵圣喻”。太子殿下及以下躬身应喏。
太子殿下走出东华宫丹墀,长叹一声:“可怜梁世子未有子嗣,唯有一女尚不足月啊,不知谁人行孝!”九皇子愤而握拳:“恶贼忒可恨。”二位皇子也是频频叹息,太子殿下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且更衣吧,已时初刻一同前往。”“是,臣弟们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