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一边点头,一边心里默默记住。当听到要换成飞票时就有点担心:“我听得当家的说,飞票现在有点不妥。要例银暂且不说,就怕要的时候兑不出来。前些日子,山西有个富商到大德钱庄兑三万两银子,结果只能给二万两,为着这事官司都打到了顺天府。”大奶奶有点吃惊:“那可怎么是好?我这边还有些飞票,难不CD兑不了出来了?”
“那到不慌,想来也是年关时节兑银子的人多,您的那些票子不是大德钱庄的,暂且放几个月,慢慢地取就是了,记得当初的限期是二年吧?”大奶奶点点头。这边主仆二人说着话,坐在娘怀里的二姑娘则谁说话就看着谁,忙得那个小脑袋转来又转去的,一双眼睛睁得圆滚滚。逗得沈娘子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小脸蛋:“就没有见过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二姑娘听得赞她,大声笑着,拍着手要站起来。大奶奶实在抱不动她,沈娘子便帮了手。
主仆三人正闹得欢的时候,寒兰掀了帘子进来,面色凝重地禀告:“栖霞苑的麻婆子带了陈妈妈来了。”又放低了声音说:“似乎有些不好,我看着陈妈妈头发都有些散了,脸上也有划痕。”
大奶奶和沈娘子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到了外间,陈妈妈看见大奶奶便哭泣着分辨:“大奶奶,奴婢没有偷,奴婢真的没有偷啊?”大奶奶虽然满头雾水,但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因着麻婆子曾经伺候过出痘的二位少爷,平时大奶奶对她还算客气,但今日却面沉如水对着她问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奶奶积威日重,原本不慌不忙还以为大奶奶对她有着面子情的麻婆子,一见大奶奶十分不悦,赶紧跪了下来:“禀大奶奶,您也知道,自从世子去世后,我们二爷为了世子的身后事那是殚精竭虑,忙前忙后脚不沾地累的不行,又不敢声张怕惊着了夫人。二奶奶无法便每日炖了参汤给二爷提着精神气,虽说丧事早就过了,可这身子一直虚着,因此参汤也就没有停下来。”说着撩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说:“只是昨儿个我们二爷回来喝了参汤,便嫌弃这味儿一天比一天淡了,便请我们二奶奶再去买几支三十年的人参,二奶奶听了就觉得奇怪。这人参也是二十五年生的,怎的味儿就淡了呢?便差遣奴婢去查一查这人参是不是假的、或是买来的时候被人掉包了。”麻婆子说到这里忽的声音激动起来:“于是奴婢奉命带人去查看人参,可是陈妈妈放着人参的柜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参,就只有几根参须和几个芦头。作孽啊,怪道这人参汤味儿怎么就淡了呢,原来竟然是用着参须和芦头熬的汤啊。”
大奶奶觉得十分奇怪:“这人参、燕窝凡是滋补的东西不是都在各自院子的小厨房做的?什么时候成了大厨房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