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哥儿,可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了,万一真出了事。。。天下万事不如子嗣为重。侯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便委屈了她吧。”侯夫人身子往后一靠,磕了双眼:“趁着这几天没有下雪,你也安排人先规整规整。记得那边原有个厨房,你大嫂身子一直不好,这天冷路长的,从大厨房拿了饭食还不得冷透了。今后每三日将份例给了她们,再配个厨娘去,便在院子里自己过吧。”说完了话,看了二奶奶一眼,又撑起身子:“你看,什么时候搬好?”
二奶奶心里想着着让她们立时就搬了走,只是嘴上说的可就不同了:“这,都快要到腊月了,让大嫂换屋子是不是有点着急?可若是明年搬吧,怕这新年沾染了晦气,这一年可就甩不掉了呢,真是愁死我了。”二奶奶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就在年前搬了吧,等过了年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就好,想必大儿在天之灵也能谅解。”侯府人狠狠心断然吩咐二儿媳。
二奶奶看着侯夫人眉间若隐若现的皱褶,抿着嘴重重地点头:“我听娘的。”这都是娘的吩咐,作为儿媳妇当然要孝顺婆婆,岂能忤逆了长辈。二奶奶心里十分得意。
抬头看着景德堂仪门上面的三个字,二奶奶满面不屑:这里一直都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院子,其规制只比侯府正院少了二个跨院。除了正院、东西厢房、倒座,还有七间后罩房。院子阔朗、房屋宽敞。原本这里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自从世子死后,谁还来烧冷灶?如今可是冷落了很呢。
二奶奶抬脚往前,转过照壁,五间正房赫然在目。二奶奶看着高高飞挑的檐角不觉暗哼:世子都死了,凭什么还住在这里?没得晦气了我的屋子。
暗绿掀起白麻棉帘子:“二奶奶来了。”
大奶奶正躺在西次间的罗汉床上,寒兰服侍着喝药,见了二奶奶,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你来了,坐吧。”
二奶奶草草施了一礼,坐到了罗汉床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大奶奶喝药,则用十分关怀语气说话:“大嫂还在喝药啊,哎呦,橒丫头可真是折腾坏了她娘,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好啊?”
大奶奶推开药碗:“可是有什么事?”
“有事。”二奶奶捋了捋袖子,喝一口蕙兰端来的茶,慢条斯理地开口。接着又锁紧了双眉道:“前日个娘身子不好,说自从橒丫头上了你的身后,家里真是百事不妥,万事不当,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呢,还是家里多了不干净的东西。”二奶奶斜睨着大奶奶,见她蓦然变色,心下十分快意。接着双手合十又道:“于是娘便去了惠济庵求签问卦。”说到这里,忽然地变了颜色,快步走到了大奶奶的床边坐下,惊恐万分对着大奶奶说:“可了不得呢,说是家有灾星,得压制着才能家宅平安。”
大奶奶锁着双眉忍着气,闭了闭眼睛盯着她:“你想怎么着?”
“看大嫂说得,我想怎么着?我能怎么着?”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凑在大奶奶的耳边说:“那是菩萨指引的,说是二十四方位中戌位可压制。”二奶奶看着大奶奶不断起伏的胸口很满意。继续惋惜:“娘原来听了十分害怕,再一听还可以避祸便放下心来。只是这辰位嘛就是府里的天逸阁,听说死过人的。我听了真是十分不忍,可是又不敢悖了娘的主意啊。”
在屋里伺候的寒兰和蕙兰听了二奶奶的话,那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冒。身子都不由地颤抖起来。服侍着二奶奶的胭脂则深深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大奶奶直视着二奶奶,眼神冰凉,十分寒冽,看得二奶奶下意识地避开了大奶奶的眼睛。大奶奶忽地坐起身子,眼睛逼视着二奶奶,提高了音量再一次问她:“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