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自己掀了帘子疾步进了西梢间。撩开帐子一看,见大奶奶满面通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十分唬人。一时也慌得手脚无措,定了定神,叫过了珍珠吩咐了几句,珍珠听了话,赶忙往外走。
三奶奶一遍又一遍地将冰凉的帕子放在大奶奶的额头上,而大奶奶依然无知无觉,她一面忧心忡忡,一面张望着外面,期盼着秦太医能快点到来。当三奶奶再一次抬头看往帘子时,终于应她所盼掀了开来,珍珠面带喜色地说:“三奶奶,秦太医已经在慈元堂了。”
“啊?这么快啊?快去打探,等过来了赶紧引了进来。”珍珠应诺转身离去。
三奶奶有些意外,怎么会来了这么快?她让珍珠去找三爷,让三爷去请秦大夫的。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啊?
可是再一次,三奶奶望眼欲穿,都过了午时秦太医还是没有来,倒是沈妈妈和沈娘子来了,带来了药和消息:“奴婢当家的拿着药方子去同仁阁配药,正好是刘大夫在柜台亲自接的药方,他看了药方很是奇怪。说,这大冬天的怎么会风热?问是哪位大夫开的药?我当家的当时就急了,也不配药了,抓过了药方去了秦太医的宅邸。正巧,秦太医在家,知道是大奶奶的管事就见了,问诊之后先是换了药方,后来又说要去府里给侯夫人看平安脉,让我当家的先去抓药。不知秦太医到了没有?”
二奶奶这才知道,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缘故,这风寒风热的伤风凡是有点常识的都不会弄错,那么慈元堂给的方子是拿错了呢?还是有意为之?二奶奶面露仓惶:这里是不能住了!若不是今日碰到了同仁阁的刘大夫,若不是沈大掌事机敏、有胆色直接找了秦太医,大嫂怕是。。。二奶奶实在不敢想下去。
珍珠总算是又回来了,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了喜色,见屋子里的人都期待地望着她,垂下头禀道:“秦太医是来给侯夫人请平安脉的,请完了脉,秦太医说大奶奶的药方子也要改了,该是需要问诊一回。”珍珠咬着嘴唇恨恨地继续:“谁知侯夫人说大奶奶已经大好,不需问诊吃药了。秦太医只得走了。”
原知道她就是个心狠的!三奶奶咬牙,心冰凉冰凉地,都凉到了骨子里。寒兰伏在床边低低饮泣:大奶奶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姑娘可怎么办呢。沈娘子摸着大奶奶的额头愁眉不展,万一。。。今后小主子可怎么办啊?沈妈妈头晕的很,坐在一旁六神无主,春兰端着药碗进了屋。
灌了二次药,到了掌灯时分,大奶奶气息慢慢地稳了下来,额上细细地出了一点汗,额头也不那么的烧了,大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二奶奶看着大奶奶眼窝深陷,嘴唇焦裂,面色苍白,心下很是伤感:曾经名动京城风华绝代的琴仙,不过十几年的功夫,已病入膏肓,形容大改。又想到大奶奶这些年来勤勉操持侯府,不仅待上躬亲,对下慈爱,更是长袖善舞,与各世家名门融洽相处,那些夫人、奶奶们谁不交赞称她是个好的。连带着侯夫人也更得她们的敬重。如今世子走了一年尚且不到,便弃之如敝履,人情何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