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明应该在纳凉或者休息的村民，一个都不在屋内，不远处却有一抹火光。

二人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了消失的村民们，此时大家都聚集在村尾的一片大空地，手举火把。

前方不远处是交汇而过的两条河，村民们在这里搭建了一个祭台，现在祭台上绑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周身还有一些鸡鸭野味，最外面围了一圈柴火。

为首的听村民的称呼应该是主持祭祀的大巫，现在大巫正在念祈福的祷告词，女童也是他们准备献祭给河神的祭品。

村民大多都是男性，女性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所有人都虔诚的跟着大巫进行祈福，没有一个人觉得祭祀一个小女孩有什么不对的。

“他们为什么要用女童祭祀，这样做是对的吗，我们能救下那个女童吗？”

秦姝忆不知道，包子带自己来看这场祭祀的目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救是可以救，那你救下来之后如何安置呢，带着她和我们混迹森林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自己明明能救却什么也没做。”

“你要想好，若没有修者干预，凡人的生死是自有定数的，如若想要插手，就必须要有始有终。”

轩辕毓听见秦姝忆想要救人，心里挺欣慰，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受过苦楚背叛，依然能保持善心的人，若没有善心，就得换一个了。

秦姝忆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想要救人，“我要救人，有什么因果，我会自己担着。”

轩辕毓拍了拍秦姝忆的肩膀，欣慰道：“想好了就放心去做，不过等会若出现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帮你，而且你要知道出手的分寸。”

听见轩辕毓说自己不出手，秦姝忆有些迟疑，因为道盟规定修仙者不能对凡人使用灵力，这么多人，自己一个人会很吃力。

转身看了看祭台上的女童，明明还那么小，明明也很害怕，可是没有一个人心软，若自己现在也对她视而不见，以后肯定会滋生心魔的。

秦姝忆瞬间坚定了自己救人的念头，“好，我自己去救。”

“嗯，别说师兄不帮你，等会若是有其他精怪出现，我会稍微帮你一把的。”

虽然包子不打算出手，不过有这么一句话，自己心里还是安定了不少。

看着村民们祈祷已经到尾声，举火把的纷纷往祭台方向走去，秦姝忆知道，自己该出手了，转头看了一下正看着自己的包子，“那我去了。”

说完就凭借着这两年练出来的身法，几步冲到祭台上，手持木枪，坚定的挡在女童面前。

轩辕毓见此，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今天是给你上的第二课。”

祭台下的村民见秦姝忆突然出现在祭台上面，一副准备阻止大家祭祀的架势，一个个出奇的愤怒，尤其还认出来，秦姝忆就是今天出现的村外人。

“村外人，滚开，竟然阻碍我们祭祀。”

“早就知道你们是来阻碍我们祭祀的，就该将你一起献祭给河神。”

“阻碍祭祀，河神大人发怒会害死我们的，你想害死我们，你个恶毒的人，大家烧死她。”

秦姝忆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村民，据理力争道：“河神怎么可能要献祭活人，你们被骗了，这是修成灵智的精怪。”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河神大人勿怪，河神大人勿怪。”

“冲撞河神大人，阻碍祭祀，烧死她。”

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自己的话，甚至没有人听自己在说什么，他们只想着杀了自己，完成这场祭祀。

突然，一个火把朝着自己飞来，秦姝忆不敢躲开，也不能将火把朝人堆扫去，只能用枪将火把挑一边去。

掉地上的火把还没熄灭，有胆大的村民又去捡起来朝祭台扔过去。

有一个人率先扔出火把，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将火把朝自己扔过来，秦姝忆不停挥舞手中木枪，将火把都挑飞到后面的河里。

村民们都离得有段距离，准头就不见得有多好，秦姝忆只能借助身法接住每一个，但凡有一个扔到祭台上的火把没接住，祭台上的柴火就会被点燃。

虽然自己不见得会有事，但身后的女童肯定会被火烧到。

等村民们将火把都扔完，去取农具的妇人也纷纷将农具分发给青壮年。

他们举着农具就朝秦姝忆冲过来，像是看仇人似的，秦姝忆因为害怕伤到村民，全程束手束脚，而村民见状就完全放开手脚。

秦姝忆很快便疲于应对，身上也出现一些细小的伤口，无奈只能退到女童旁边。

女童一直很认真的看着秦姝忆的样子，因为嘴堵住，只能听见她呜咽的声音，秦姝忆原以为会是让自己离开。

等再一次将村民扫开，顺手将女童嘴里的布取出。

“你这个坏人，你想害死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你个坏人，我不要你救。”

女童的话让秦姝忆开始怀疑，自己今天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错了，难道真的有河神吗，还是这里所有人，包括孩子都被骗了？

因为一时分心，持枪的右手被村民用镰刀割了一大条口子，剧烈的疼痛让秦姝忆一时有些身形不稳，村民们抓住这一机会，攻击的更加猛烈。

很快，秦姝忆的身上就被血染透，而且，明明应该能阻挡伤害的法衣，没起任何作用。

秦姝忆没忍住想要用灵力捏一个灵气罩，身体里的灵气却仿佛被禁锢一样，使不出来分毫，想起自己临走时，包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忍不住去看人群背后的包子，好像模模糊糊看不清她的面容，因为再一次分心，秦姝忆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刚想不再留手，背后的河水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浪声。

听见这水浪声的村民们，立刻将手中的农具扔掉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磕头，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表情也变得无比虔诚。

“尊敬的河神大人啊，请收下您的贡品，保佑村民吧！”

“河神大人啊，请聆听您虔诚信徒的祈祷，保佑村子风调雨顺吧！”

……

秦姝忆右手颤抖，艰难的用枪抵住自己的身子，警惕的看着不断翻涌的河水，突然，河水有一注河水突然升空三丈高，缓缓浮现出一个长着手足的怪鱼。

借助月亮反射在河面的光，秦姝忆看清了这所谓河神的真面目：

就是一条正在化人的怪鱼精，浑身青黑色的鳞片，嘴边两根长长的胡须，鱼鳍已经幻化成人类的手脚，浑身有一层薄薄的粘液。

感受到这妖兽的目光锁定住自己，秦姝忆浑身紧绷，如临大敌，奈何自己现在无法使用灵力。

想起包子说的，若有精怪，会出手帮忙，忍不住将希翼的目光投向包子刚刚站的地方，却发现，哪还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