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有善治外伤的军医,石罗便将萧怀瑾带回了军营,又吩咐梁青去寻了最好的军医,为萧怀瑾诊治。
石罗静静的站在营帐外,透过薄薄的帘子,能隐隐听见萧怀瑾倒吸凉气或是闷哼的声响。
直到月上眉梢,军医才从营帐中出来。军医从营帐中退出时,看到石罗时心中暗惊了一下:不知此人是何身份,竟让将军如此费心。但军医并未出声询问,只是拱手朝石罗作揖。石罗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吧。
石罗犹豫一下,掀帘而入,桌旁一盆被血迹染红的水刺的她眼睛生疼,双眉不由自主的紧蹙起来。
萧怀瑾蔫蔫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看到进来之人时,挣扎着想要起身。
“莫动,小心伤口裂开。”石罗出声制止,她坐在萧怀瑾面前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二人距离极近,近的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石玖卿盯着萧怀瑾,初见他时,他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犹如清澈的山泉。可这次看他,虽同样的琥珀色眸子,可却再也看不见底,犹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石罗微微叹气,“萧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再悲痛下去。”
萧怀瑾手握成拳,银牙紧咬,怒气滔天,却仍是毫不做声。
“令尊对我有知遇之恩,此番大劫,我身在边关,却是无能为力,石罗实在愧对萧伯父。今日能让在下遇见萧公子,或许也是萧伯父在天之灵的保佑。”石罗顿了顿,看他还是未有反应,知他心情大好便起身出去。
“你好生休养,择日得空再来看你。”石罗说完,便掀帘而出。心中思绪万千,“他这种凡人,一时逃避也无可厚非。想我石玖卿活了将近万年,不也看不开这生死离别么,唉……人生八苦,味味皆是苦啊……”
石罗每天都去探望萧怀瑾,却他每次都是沉默以对。石罗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对方不言语,让她很是尴尬。后来也就只让梁青前去探望,回来再报告情况。
过了一月,萧怀瑾的伤已好了不少,但每日还是呆在营帐,从不出声,一脸死相。周围的士兵都对他怨声一片,石将军对这人尊重,他这人不但不搭理将军,还驳了将军的颜面,真是不识好歹!
石罗听到这些话气急,不是因为这些话的内容,而是气萧怀瑾的堕落。
石罗遣了梁青,将萧怀瑾带到校练场。
天气灰蒙蒙的,压得人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萧怀瑾到校场时,石罗正在练习石家枪法。石罗手执赤练枪,出神入化的枪法犹如惊鸿游龙。萧怀瑾一动不动的盯着石罗的身影,心中暗暗感叹着他的英气。
突然,长枪直冲萧怀瑾脖颈而去,萧怀瑾眼神骤缩,却一躲不躲,缓缓闭眼,等待枪穿过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