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过早膳,买了些干粮,便又上路。
行到郡城衙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正跪在衙门口呼天抢地:“小博不是自杀的,小博是被他们害死的,是被他们害死的!”
那人正是张晓博的娘。
一些百姓站在旁边指指点点。
周晓狄面色不忍下马走了过去。
一夜之间张大娘似乎又苍老了不少,原来斑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神情呆滞绝望,两眼空洞无神。
周晓狄见她衣衫单薄,在寒风中如一株瑟瑟发抖的枯草。便解下自己身上的蓝袍给她披上。
轻轻对她道:“大娘,小博已经不在了,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他在天上也会不开心的。”
张大娘蓦地精神一振:“对的,我要好好活着,我要是也死了,谁来给小博伸冤!”
周晓狄又从衣袋里拿出十两银票,塞到张大娘手里,跳上马去追林骥他们。
张大娘拿着银票追周晓狄:“公子,大娘有银票,大娘不要你的银票。”但哪里追的上,只看见绝尘而去的五骑虚影。
这之后,五人不再耽搁,一路打马疾行。第四日清早,上京巨大雄伟的城池轮廓便和初升的旭日一起浮现在辽远的地平线上。
五人精神大振,打马直向四九城奔去。
上京乃夏国的都城所在,比雍州府城又大了何止数倍。
整个上京城按“九经九纬”、“前朝后市”、“左祖右社”设计建造,城墙周长三百六十里,东西长一百八十里,南北宽九十里,外城门有四九三十六座城门,因此上京亦有四九城之别称。
城墙高十丈,上面建有角楼一十八座,水门九处,堠台一千七百二十座,雉堞垛口十万余个。城外护城河宽三里,果然是天下第一雄城,端的是固若金汤,坚如磐石。
五人从宣武门进入,此时正是人流涌动,车马拥塞之时。天下广传这宣武门每日进出有千牛万猪十万粮。
此时一看,进出的何止一千头牛,一万只猪,十万石粮。五人下了马,跟着人流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花了半个多时辰才进得城来。
城内宽阔的大街上人流如潮,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商铺作坊一家挨着一家,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城中一道河流横贯东西,有五六里宽,河中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有运粮运盐的货船,有寻欢作乐的画船,拉纤的号子声,画船上传出的鼓乐丝竹声络绎不绝。
僻街小巷也是酒楼茶社林立,不论你走到哪一个僻巷里面,总有一个地方悬着灯笼卖茶,插着时鲜花朵,烹着上好的雨水。茶社里坐满了吃茶的人。
五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玄木仙院位于上京之北的秘境之中。五人按着学子令牌指示的位置,到了接引点。在接引点,仙院安排有专人在此接引新入院学子。
接引点的师兄看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便好心指引去骡马市场把买的凡马卖了。
骡马市场就设在接引点旁边,专收报道学子的骡马,价格压得很低,好在方便,端的是一项好生意,估计也不是谁都能在此处做此项生意的。商者奸也,估计全天下都一样。
林骥他们也没说什么,把马一卖,到接引点审验了学子令牌、身份玉简,又填了一大堆名册,便按接引师兄的指示,坐上仙舟,等后面报道的学子坐满以后,便可出发去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