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信之剑柄翻转,一个借力拍在了裴婴的背上,裴婴毫无防备,菜鸟一个,瞬间被拍得重心不稳,“哐当”一声,掉下台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裴婴已经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了,看见众人吃惊的表情,强装镇定,朝顾信之拱拱手说:“信之师弟好厉害,我服输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哀嚎之声。
万万没想到,他们一直敬仰的大师兄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今日的比试的。就连旁边观赛的夫子都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化自己的爱徒比试输掉的结果。
顾信之冷着一张脸从台上下来,他走到裴婴身边,似乎有些愤怒,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大师兄莫闹,请认真跟我比试。”
裴婴看了他一眼,说:“你赢了,我输了,这就是结果,不用再比了。”要是再被他打一剑,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下半生都躺在床上不用起来了?
“你……”
“不用再说了。”裴婴打断他,同时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早就忘记了那些剑法,不管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不会的。”说罢,搀着小六一瘸一拐地回落霞居去了。
路上,小六好奇地问:“大师兄,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二师兄啊?”
“我没有啊,我尽力了。”裴婴无辜地说。
“可是你还没开始出招呢。”
“我就会那一招。”
“……大师兄,你别是骗我吧?”
“我没骗你。”裴婴为了让他信服,特意停了下来,十分认真地说:“小六,你听好了,我已经不再是你们那个无敌的大师兄了,现在的我什么都忘记了,当然包括剑法,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一个更难以置信的东西。”
“可是,你可是……”大师兄啊。
“没什么可是的。”裴婴打断他,“这个世界上啊,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啊。”
感叹完,裴婴这才带着小六回去了。
经过裴婴这么一场比试,整个学院都炸开了锅,人人都在讨论那场匪夷所思的比试,却没人能够讲个明白。
几日之后,先前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放榜那天,裴婴为了回避现实,躲到了落霞居后面的小树林里。
书院北边,一雅居里,老者看着手中的名册,额上青筋凸起,气得不轻。一会,他强忍怒气,冲身边的人说:“去把裴婴叫过来!”
旁边的人行了礼,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裴婴就耷拉着脑袋跟在那人后面。早知道会有今日,却没想到这么快啊。
裴婴进去之后,带路的人马上识趣地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关上。
他对上一脸怒气无处发泄的夫子,顿时心有些凉,完了完了,今天该不会是交代在这里了吧?
老者把手中名册摔在他面前,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你看看你的成绩,玄贞书院自成立以来就没见过这么低分的人,竟然一点也不会吗?”
裴婴捡起了那名册,是个成绩单,上面圈红那一个正是他的成绩,毫无意外的零分,旁边还有阅卷老师的评语:玄贞史上第一个考零分之人,载入史册的时刻。
额……
裴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跪下了,说:“学生愚钝,让夫子费心了。”
“你并非愚钝,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夫子怒极,指着他到:“你明明都会,却要这样做,上次和信之的比试也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看不起咱们玄贞书院了?”
冤枉啊,裴婴马上磕头:“学生并非此意,只是那日掉入莲塘之后,委实是什么事也记不得了,就连平日引以为傲的剑术也是,这几日虽然一直弥补,但是却毫无起色,学生已经尽力了。”最后一下“咚”地一声,重重地嗑在地上。
夫子一愣,满腔的怒气顿时不知该发向何处,只好瞪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末了,他又问了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你上来,让我看看。”夫子不放心,要亲自查看。
裴婴身正不怕影子斜,立马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到夫子面前任他检查。夫子查看了一会,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最后他大声道:“呔,唯舞那混账,老夫定要找她算账!”
说罢,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旁人拦也拦不住。
他走后,裴婴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心里默默说:唯舞先生,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