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罗聪玉,暂时不会用‘妖法’遭罪家人,在蓝金花的再三叮嘱下,川广文这才特意安排了川云东今天少上半个工,专门在家里帮罗聪玉搬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此向罗聪玉示好。 同时对于罗聪玉提出搬离现在这间瓦房的事,川广文惺惺然应付完后,自然没有再多做任何让人欣慰的事。而且他内心所想与川云宝现在正在考虑的并没有多大区别, “老四!你二嫂今天要搬到村后面的那间小屋里去,你就着这半天时间帮她把这些东西都搬去后,再看看那屋子有没有啥地方要修的,正好也搭把手,要是半天时间不够就一天,最重要的是吃饭这事儿也别赖在你二嫂哪儿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不容易,能省点儿就给她省点儿,知道不?” 听听这话说的多体面,若真视同一家人,就是日子过得再怎么艰苦,吃上一顿饭又能咋地了,何况还是帮忙干了活的。尽管那间茅草屋里没有灶,但若不是存心的这话也不应该这么说。 然而川广文还不知道,就他那演技,早就把自己内心的那点小算盘,□□裸的摆在川晓琳的眼皮子底下现了原形。 川广文想着这话现在说的越体面,越是能够稳住罗聪玉,尤其是不让川云东在罗聪玉家吃饭这事,这样当面说了以后,如果罗聪玉将来有一天到他家里借粮,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吼道:想当初我让老四帮你干活,连饭都没让他在你那儿吃,为的就是能够给你省点儿,可是结果你是怎么过日子的?就这还整天到处借借借!这样下去你有的还吗? “爹!你不用担心这事儿,到了吃饭的时候我把饭做好后亲自给老四送去,这样还可以给老四省点时间,把那房子好好修一修,免得到了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不说,要是再刮来一阵风,连屋顶都没了,那可就麻烦喽。” 说这话时聂翠花一脸的讥笑,毫不掩饰的暴露了她内心那狰狞到病态的狂笑,这是言辞凿凿的想看笑话。然而她话音刚落,就被川广文等狠狠的瞪了一眼,川云宝也忙把她拽到一旁,让她暂时别说话。 原本对川广文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感到有些懵的罗聪玉,一下子觉得不太对,但是急切间她也没想到个所以然,只觉得自己早离这些人远些,自己就能够过得舒心些。她冷冷的瞥了一眼聂翠花,扛起身旁的半袋子小麦,又让川晓雪抱起那几斤白面,走回分给自己的那间瓦房,将她昨天晚上藏的那些东西一起拿上就匆匆往村后的小茅屋走去。 川广文忙让川云东背起身旁的一袋子土豆在后面跟上,见一行人渐渐走远,川广文这才再次扛起锄头和几个儿子去上工。 路上无事,川广文和几个儿子都不约而同的议论起了罗聪玉身旁那只小狐狸的事,有人说那小狐狸就是罗聪玉的原型,还有人说是罗聪玉的妹妹,总之大都认为罗聪玉是老狐狸精,而川晓琳是小狐狸精,当然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他们这是在胡诌,只有等到普阳道长来了才能有个定论。 一番胡扯乱言之后,几人很快就到了田间,可是川广文坐在田头刚点上一袋旱烟,还没吸两口就隐隐听到远处有人在喊他。他忙起身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川云东似是后面有虎狼正在追命一样,疯子一般向他这边狂奔。 “老四?!你,你这是咋地了?碰见鬼了你?!”,川云宝等全都一脸诧异的神色,还没等人跑到跟前,就急急冲上前去忙问。 “不,不是!是我又看到二哥的那小女娃子在笑!我,我……”,川云东上气不接下气的半蹲在地上。 看着川云东现在这样子,川广文等原本这心一下子就悬在了半空,可是听了川云东的话后,又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虽说他们对川晓琳的每一次笑都感到很诡异,可也不至于像川云东现在这样,不仅是胆子被吓破了一样,还完全就像是被吓跑了魂似的。 “笑就让她笑呗,人家不会哭,你还不让人家笑了不成?不就是个刚满月的小娃娃吗!有你们说的这么神的?” 川云西对这事一直存在异议,只是每次都没能让他赶上,这次正好赶上了他就必须的说两句,他虽说读的书不多,可咋地也自称是个信奉唯物论的马赛克主义者,怎么能够接受的了这种言论。 “可,可关键的是这女娃子笑完了之后又,又出事儿了!”,川云东急的满头大汗,他原本就是个疖子,可此时他越是急越是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又出事儿了?!出了什么事儿?”,川广文原本显得还有些淡定,可是现在他只感到脑子里翁的一下,直觉告诉他不仅是真的出事儿了,而且事情还一定不小,要不老四也不可能慌成这样。 “咱家的房子着,着火了!”,川云东终于把他要说的话给说完了,可是他整个人也给跪了,身子一软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刚刚还觉得好笑的川云西,身子一下子僵住,脸皮发麻:真,真有这么邪乎?! 川广文等忙转身向村里自家屋子的所在地瞅了一眼,果然!那里有一股滚滚浓烟,正与无数个随风乱舞的火星子搅在一起蒸腾直上。 要知道那可是一处四合院,所有的房子全都是连在一起的,真要是有一间屋子着火了,很有可能整个十几间屋子全都没了,川广文的脸色猝然变得铁青,“你们还都愣在这儿干啥子?!还不快回去救火!” 父子几人又忙扛起锄头就往回跑。 川云宝等跑回院子里时,看到聂翠花正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水,原本一头浓密齐腰的长发已经成了鸡窝,身上的衣服也是千疮百孔,被火烧的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窟窿随处可见。 一旁分给罗聪玉的那间牛棚已经被烧没了,很明显大火是从这里开始烧起的,而且火势正随着风向往南蔓延,南面紧挨着的就是当初建造时就分给川云宝的那两间屋子,其中一间现在已经被烧掉了将近一半。 因为川晓金和川晓银现在都正在上学,老五媳妇王丫头前两天又回了娘家,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聂翠花一人,然而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聂翠花竟然坐在地上,任由一旁的大火越烧越旺却纹丝不动。 “愣啥子你?你没看到这火都烧上天了?!” 川云宝的心里满是抱怨,他愤愤的上前踢了聂翠花一脚,然而他发现聂翠花就像是木头桩子一样,依然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事实上并不是聂翠花没有救火,而是在她刚才救火时,因为那牛棚原本就在院门口,火苗和浓烟又太大,直接将门口封住了不说,她还被火焰追的满院子跑,先是她的头发,差点就被烧成了光头尼姑,接着又是她身上的衣服。 还好算她聪明,情急之下她将自己的脑袋直接塞进了水桶里,然后又将一盆凉水举过头顶倾盆而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浇湿,这才幸免于难。所以那些火焰现在在聂翠花的心里完全就是鬼火,她现在不光整个人都是懵的,而且两条腿更是软的根本就站不起来,哪儿还有力气去救火。 这真TMD的活见鬼了! 川云宝现在心里的火比外面的那火烧的还要旺,他抡起锄头就将身旁的一只水桶砸成了好几瓣,“笑!我让你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一次!” “老大!疯了你?!”,川广文怒声吼道。 现在正是需要水桶的时候,他竟然把水桶给砸了,这不是一傻子吗? 当过几年兵就是不一样,川广文虽然一脸的惊恐,然而行动上却表现的并不慌乱。看着这火势太猛,就他们父子几人根本就挡不住,他忙让川云西去找乡里邻居来帮忙,自己带着剩下几个人一边从一处将屋顶的房梁、椽子等拆掉,把火势阻断,一边打水灭火。 在众人的帮助下,火势很快被控制住,只是看着好好的两间屋子被生生的拆掉,还有那几间已经被烧成了只剩下四面土墙的屋子,川家父子几人的心里全都在滴血。尽管如此,川广文在心里面还不得不感谢山神的保佑,否则这十几间屋子现在可能全都没了。 走进那间连门都没有的小茅屋后,罗聪玉才发现不仅仅是屋顶,就是屋里的地面也全都长满了杂草,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经被老鼠等小动物挖了好多洞不说,还堆起了一个个小土堆。 想着迟早都是要收拾的,罗聪玉便决定先把那些杂草、土堆以及杂物等全都清理掉,这样搬回的东西也好放。可她连一半都还没完成,就发现川晓琳总是在笑,开始只是无声的笑,渐渐笑的声浪涛涛不说,还高兴的拍起了小手。 “咋地了闺女?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罗聪玉故意逗着川晓琳道,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川晓琳竟然会回她。只是川晓琳还不会说着,一个劲儿的用手指着一个方向,眼神注视着她,嘴里不停的:“嘟嘟嘟!嘟嘟…” 罗聪玉顺着川晓琳手指的方向出了屋,又向川晓琳手指的方向一看:妈呀!川家的院子怎么着火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拿呢!尤其是粮食!那可是我们娘仨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