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嫌弃许嬷嬷脏污不堪,直接命太监堵住了许嬷嬷的嘴,将其拖了下去,打入慎刑司准备行刑。
吴书来揣摩着乾隆的心思,眼睛一转,恭恭敬敬的向乾隆建议道:“启禀万岁爷,奴才刚才见许嬷嬷在被罚廷杖之刑以后,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倘若她在受刑之前晕死过去,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莫不如,皇上恩旨赐她一碗参汤吊着一口气,也好让她按部就班的受完梳洗之刑,以慰皇上与淑贵妃娘娘的丧女之痛,以此祭奠和硕和孝公主的在天之灵。”
乾隆赞赏的看了吴书来一眼,点头道:“还是你这奴才细心,倒是提醒了朕。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乾隆不知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开口吩咐道:“淑贵妃与五阿哥、六阿哥身边离不开人,吴书来,你去储秀宫传旨,命秋兰与秋月二人好好伺候淑贵妃与两位小阿哥,不得有误。并且叮嘱秋兰秋月二人与储秀宫的一干奴才们,淑贵妃小产之后身子虚弱,这些个血腥腌臜之事暂时不要对她提及。至于储秀宫内其他的宫人,都要按照朕的旨意前往慎刑司观刑。”
吴书来连忙俯身领命,按照乾隆的旨意办差去了。
乾隆厌恶的看了看绿珠的尸体,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将其抬出宫去,并且不准其入土为安,将其直接扔在乱葬岗了事。
尽管已经将绿珠的尸体抬了出去,宫人们亦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斑斑血迹与秽物打扫干净,然而,慈宁宫中依然留存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就连慈宁宫内从早燃到晚的上好的檀香亦难以将其掩盖。
恰在此时,吴谦奉旨赶到了慈宁宫。身为太医院右院判且医术卓绝的吴谦嗅觉灵敏过人,刚一进入慈宁宫正殿便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吴谦垂下眼帘,规规矩矩的向乾隆磕头请安,一言一行皆十分规矩,且神情肃穆,比往日里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乾隆端起手边的青花瓷茶杯喝了两口茶,方才淡淡的对吴谦吩咐道:“太后如今上了年纪,身子骨大不如前了,脾气暴躁易怒,竟然受了刁奴的蛊惑,私自对淑贵妃用药,害得淑贵妃小产滑胎,伤了和硕和孝公主的性命,令朕失望至极。朕认为太后既然年纪大了,便不宜为了宫务辛苦劳神,理应于慈宁宫内安心静养。你给太后开些安神补身子的汤药,让太后安心静养,多多安睡休息。切莫再令太后为了后宫琐事劳心劳神,如此方能令太后平安长寿,安享晚年。”
吴谦闻言心中一震,恍然意识到皇上竟是命他为太后开一些所谓的安神补身的汤药,实际上只是命他对太后用药,务必使太后整日昏昏欲睡,甚至失了心智,迷了心神,只能于慈宁宫寝殿内静养,再不能插手宫中事务罢了。
吴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额娘,纵然皇上自幼养在嫡母身边,与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并不算亲厚,然而,一向以仁孝治天下的皇上在登基为帝之后,对于这位亲生母亲也是极为敬重孝顺的。然而,如今皇上竟然毫不避讳的对他下了对太后用药的旨意,由此可见,太后必定是做了一些触及皇上底线的事情,致使皇上与太后之间母子离心,决意将太后幽禁于慈宁宫中。
然而,吴谦毕竟是伺候乾隆多年的亲信,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主子一向乾纲独断,万不许他人质疑反驳自己的旨意。况且,此事必定牵扯许多后宫阴私、皇室秘闻,为了自己的脑袋与前程着想,吴谦决定除了谨遵乾隆旨意行事以外,必不多问一句,多听半句闲话。
哦对了,他还要好好的斟酌斟酌药方,务必达到皇上的要求,既可以将太后留在慈宁宫内安神静养,又要使太后长命百岁、颐养天年。
当太后得知乾隆已经在她“昏迷”之时,以重刑令许嬷嬷与绿珠招了供,并且已经将绿珠杖毙,还要以梳洗酷刑在宫人们面前将许嬷嬷处死,太后自然怒不可遏,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乾隆,声色俱厉的斥责乾隆不仁不孝。
乾隆只是神色淡然的将许嬷嬷与绿珠的供词交给太后观看,顿时令太后苍白了脸色,平日里精心保养的面容憔悴不堪,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余岁。
乾隆见太后苍白憔悴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太后,朕原本也想要好好的孝敬太后,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孝子的。只是,太后实在不该谋害朕的宠妃。朕会令吴太医给太后开些安神补身的汤药,供太后每日服用。从今往后,太后也该好好的休息一番,于慈宁宫内安享晚年才是。还望太后以后切莫再做出这样令朕深恶痛绝的恶事来,否则,朕只怕连表面上的孝子都懒得去做了!”
太后望着吴谦只是随意为她诊了诊脉,便将一碗苦涩难言的黑漆漆的汤药呈到她的面前,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不甘与怒火,愤怒是瞪视着乾隆,咬牙切齿的怒骂道:“弘历,你竟敢为了一个狐狸精,如此对待哀家!哀家可是你的亲生额娘,你如此行事简直不孝至极!简直愧为人子、愧为仁君啊!”
“太后此言莫非是在暗指朕是一位昏君不成?”乾隆冷笑连连,深邃的凤眸之中闪过一抹寒光,“朕倒是觉得太后应该暗自庆幸,朕并非一位无道昏君。太后只需要好好的回忆一下历史便可知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了,毕竟,从古至今的列位昏君会为了他们的宠妃做出怎样残忍的事情,朕相信太后亦有所耳闻朕自问比起纣王给予妲己的宠爱与纵容,朕对淑贵妃的小小恩典简直不值一提。太后称淑贵妃为狐狸精,可真是冤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