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浅笑着抚了抚萧燕顺滑的长发, 柔声道:“你一个人在宫中, 难免寂寞。家中纵然有个妹妹萧芳, 到底是同父异母的, 与你并不算亲近。朕也是怜你独自一人在这深宫之中,也没个能说知心话的好姐妹,这才想让琬香与你同住于储秀宫。到时候你们二人姐妹情深、共事一夫, 给后宫妃嫔做个和睦相处的好榜样, 也算是一段佳话。朕看储秀宫的西配殿缓福殿就不错, 既然是皇贵妃曾经居住过的寝殿,风水自然也是极好的。让琬香住进缓福殿,也好沾沾皇贵妃的福气”
萧燕低垂着头, 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不屑与厌恶,甚至觉得胸口憋闷、胃里翻江倒海的泛起一阵阵恶心。
妈的, 还姐妹情深?共事一夫?乾隆渣渣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竟然欲将充满他们二人相识之初种种回忆的缓福殿赐给其他女人居住, 当真是不念旧情渣到了极点!
乾隆如此不遗余力的恶心她、惹她生气,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萧燕只要一下到乾隆会像对待她那样宠幸其他女子, 而后再来与她同床共枕、甚至亲热缠绵, 萧燕便觉得满心怒火, 甚至反胃恶心得有些想吐。
萧燕忍不住暗自斟酌,自己究竟要不要为了给至交好友报仇而令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和委屈?
若论报仇的方法, 也有很多种。虽然萧燕知晓唯有按照目前的计划,她才能够更好的报仇雪恨,让太后失去她所重视的一切, 付出巨大的代价,尝到痛彻心扉、追悔莫及的滋味,方才可解她心头之恨,为逝去的故人讨回公道。然而她究竟需不需要为了复仇走到这一步?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呢?
乾隆虽然看不见萧燕的神色,却忽然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意乱,这样心神不宁的感觉何其熟悉,简直与那些萧燕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的心境一模一样。
乾隆心中一凛,已然收起适才脸上和煦的浅笑,沉下脸色,伸手勾起萧燕精致小巧的下巴,迫她抬起头,冷言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回答朕!莫不是朕的皇宫太小,留不住皇贵妃志在天下的那颗心?皇贵妃此次打算何时不告而别?打算离开几年?去往何处?”
萧燕只觉得乾隆不知何时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不断用力,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乾隆捏肿了,不由得心头火起,暗自腹诽道:乾隆果然是直男癌晚期患者,一言不合就捏人下巴!幸好老娘的下巴是原装货,这要是经过改装的改良商品,连植入假体都能被你给捏变形了!
再说,你都要去宠幸其他女人了,何必还在乎我是否留在后宫之中呢?
萧燕心里也很不舒服,除了愤怒以外,竟也夹杂着一些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委屈。
萧燕有心想要狠狠的揍乾隆一顿,然而思及自己如今的处境与乾隆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索性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
乾隆心中怒火愈盛,一个翻身将萧燕娇小的身子压在身下,色厉内荏的在萧燕耳边低语道:“皇贵妃这辈子都休想再离开朕。皇贵妃既然选择回到朕的身边来,便应该有这个觉悟。朕知道皇贵妃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愚蠢得与大清天子做对才是。乖乖待在朕的身边,朕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再不要试图挑战朕的威严,否则,朕不介意让你在意之人血流成河,为你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
萧燕震惊的望着乾隆,某一瞬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揪住乾隆的衣领将其痛扁一顿的双手。
这片刻的冲动尽管稍纵即逝,却依然令萧燕十分懊恼。
心不动则情不痛。自己如今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记不住了?她与乾隆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她又何必因为乾隆欲宠幸其他女人而心烦意乱,险些乱了分寸呢?
乾隆渣渣是一个典型的直男癌患者,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晓,以前乾隆还曾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呢,既然那时候她都可以当成笑话一笑了之,如今她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她又不是那些需要依附乾隆才能生存下去的弱女子,更加不是除了乾隆这个男人以外便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如若身有洁癖接受不了乾隆宠幸其他女子的同时又令自己为他侍寝,大不了以后不与他亲热也便是了。待到自己真正强大起来的那一日,她会让乾隆明白即使他身为大清皇帝,也会有他无法掌控的人和无法控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