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使乾隆好起来,萧燕已经不眠不休的亲自照看了乾隆三夜了。虽然没有任何胃口,可是萧燕为了让自己能够撑下去,依然强迫自己吃下一些东西。
萧燕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为乾隆诊治,每次为乾隆诊脉过后都要仔细重新斟酌一个药方,给吴谦看过药方以后马亲手去为乾隆煎药,凡事总总都要亲力亲为才能放心,生怕别人煎的药差了些火候,影响了药效,耽误了乾隆的病情。
今日萧燕端着自己刚刚亲手煎好的汤药喂乾隆喝药的时候,发现乾隆此时的情形越发不好了,一碗汤药几乎一口也没有喂进去。乾隆一直迷迷糊糊的昏睡着,自从昨日午后便未曾醒过来,此时就连气息似乎都有些微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萧燕沮丧的放下药碗,焦急的为乾隆诊脉,她那双就连在地震灾区握着手术刀都不会颤抖的手,此时却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萧燕红着眼睛,脸色苍白若纸,不甘心的左手换右手,又接连为乾隆诊了几次脉,美丽的双眼中满满的皆是悲痛与绝望。
吴谦面色苍白而凝重,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连头都冒出了许多白头发。见此情形,吴谦心中已有所预感,前为乾隆诊脉后,同样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吴谦叹了一口气,悲戚的对萧燕道:“独参汤,给万岁爷用了吧!也是时候该用了……万岁爷应该还有话要说……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唉!奴才无用!奴才该死!奴才真是对不起万岁爷啊!”
人参三两,是为独参汤。这个药方但凡是行医的没有不知道的。只可惜,这却是个万般无奈而又悲戚至极的药方,是专门给无法治愈的病患吊命用的。
萧燕悲痛的闭了闭眼睛,却怎么也不愿就此放弃。萧燕起身快速的写下一个方子,交给了吴谦。
吴谦一看便惊了一跳,从未斥责过萧燕半句的吴谦此时却疾言厉色的狠狠训斥了萧燕一顿:“你医术高明,又一向谨慎,如今怎么会犯这样的大错?皇如今的情形是个什么样儿你我心里皆十分清楚,此副药药效如此猛烈,皇如何能受得住?只怕皇用了此药不仅不会好,还会立即因此药而丧命!皇正值壮年却突发恶疾,命在旦夕,许多大事只怕是还未曾安排。你若是害得皇连醒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便……你便是大清国的千古罪人!你又如何对得起皇给你的恩宠与照顾?”
“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也都明白。”萧燕坦诚的望着吴谦,声音虽然有些暗哑,不如往日悦耳动听,却比往日行医之时更加坚定不移,“虽然如此,我也要尽力一试。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挽回皇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无论那希望有多么渺茫都好,我也不能放弃!药方是我写的,所有后果,自然由我来承担,与大人无由。”
吴谦瞪着萧燕,低声训斥道:“你以为这天大的事,你一个人能扛得起么?倘若万岁爷不幸……不仅是你我,就连你的兄长富察大人也难逃一死!咱们这些人,都是要给万岁爷陪葬的!”
萧燕却坚持道:“皇的情况,你我心知肚明。用了此药,或许还可为皇挣得一线生机,倘若不用此药,只用些无用的吊命的独参汤,才真真是绝了皇的生路!你我二人身为皇的太医,深受皇信任与重用,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亲手断绝皇的生机,不管为了什么原因都不该如此,亦不能如此!您说是么?”
吴谦纠结半晌,也不得不承认萧燕说的的确有道理,于是咬牙同意了萧燕的方子,由着萧燕按自己的方法为乾隆医治了。
萧燕仔细的煎了药,再次将药端进卧房,打算喂乾隆喝药的时候,没想到乾隆却忽然醒了过来,精神看去竟似好了许多,此时乾隆正由吴书来伺候着靠在床头与跪在床边神色悲伤的吴谦说话。
萧燕见此情形,心里不但没有半分愉悦,反而一沉,同时传来愈加绵密的刺痛。
萧燕勉强扯出一抹笑脸,快步走到床榻旁边,柔声对乾隆道:“我刚刚去为皇煎药去了,皇该喝药了。这药是我最新为皇斟酌的药方,最是适合治疗皇的病症的,皇喝了这副药,就会好起来的!”
乾隆发现萧燕清减了许多,原本清澈水润的双眸已经布满了血丝,即使以布巾覆面都掩盖不住她憔悴的模样,脸色苍白的仿佛比她脸的布巾都要白几分。
乾隆又是心疼,又是暗自气恼自己无用,脸却柔和了神色,温和的对萧燕道:“此时药热,不易入口,先放着,朕一会儿便喝。燕儿过来陪朕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