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欠欠一听,不知想了什么,竟从袖子里摸出把短剑来。
剑极短,比之匕首也长不了多少。把剑拔出,整体看来无甚特殊,独剑身上一道浅浅的血槽,瞧着颇有些怪异。
血槽向来只出现在长刀长剑上,用以吸附或放血。眼下这么一把短剑上竟也刻了血槽,完全只能做装饰,根本起不到应有的半点作用。
但郁欠欠还是把这短剑塞入凌夜腰间的玉带中,嘱咐道:“这剑很利,你可以拿它当暗器。”
至于除用作暗器外,还有没有别的用处,这就要看凌夜如何使用了。
凌夜匆匆扫了眼腰间的断剑,道:“那我先谢谢欠欠了。”
言罢,竟是陡然提速,提得郁欠欠急忙低头,整张脸埋在她颈间,再不敢抬头乱看。
他这一低头,便也没看到,凌夜五指连动,一道又一道法诀打出,于风中铺开一线清光。
清光好似有生命般,初初凝成,也不用凌夜控制,自发在空中绕了两圈,而后便确定了什么似的,尾光一甩,朝某处飞去。
顺着看去,那里的尽头,隐可见一个酒盏模样的东西。
再仔细看,酒盏上方还有个小小的圆形,和进入仙逝之地时,通过的那块巨石几乎一模一样。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这里离一开始的那个入口太远,便是海市蜃楼,也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诚然,那尽头之处,正是仙逝之地的出口。
周遭景物飞速后退,皆尽连成一线,什么都看不清。然凌夜犹觉太慢,朝着出口方向几次提速,扑面而来的风都化作刮骨的刀,割得人皮肤生疼。
便在这时,一道问声遥遥传来
“凌姑娘?”
凌夜循声一看,赫然竟是金满堂。
此时她已经彻底出了紫府,也远离了那座泥丸宫,正一心循着清光指明的道路走,旁的什么都不看,也什么都不管。她完全不知此处是位于酒帝君躯体的何处,也完全不知她在紫府里争夺金玉宝珠的时候,外界如何了,新的少君可有选出。
是以看到金满堂,她很自然而然地感到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要出去了?
看这样子,难道他已经碰到了金樽,和金樽斗了个你死我活,角逐出到底谁是新任少君了?
那么金樽人呢?也还在这仙逝之地里吗?
只是此刻,来不及问话,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凌夜看了金满堂一眼便收回目光,而后道一句:“快走!”
金满堂一听,不疑有他,立即带手下紧跟过去。
奈何她速度太快,金满堂虽已达少君之境,但还是谈不上轻松,好在能牢牢缀着,没被落下。他的手下则是使出浑身力气,抽取法力抽取得丹田都隐隐发痛,方才勉强跟上。
一干人火急火燎地朝出口赶,就听凌夜又道:“金少君,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金满堂正想问她,那个一看就是由神识化成的人,可是他们金玉宫的先祖酒帝君,闻言忙道:“凌姑娘请说。”
凌夜便道:“劳烦金少君,替我把这几人带去玉关湖。”
她指的是酒帝君和郁欠欠他们。
金满堂略略思索一番,点头应下,不过也没忘问:“凌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是。不过说来话长,还是让酒帝君和你说吧。”
两人谈完,凌夜倏地止了脚步。
她停得太快,从后而来的风吹动她的长发,遮了她小半张脸,只眉眼还能让人看得清楚。
于是金满堂便看到,此刻她眼中的神采,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凝重,显见她要做的事,定然非同小可。
如不然,她也不会连酒帝君都要带着走。
要知道,酒帝君这具身体只是由一道残损的神识化象而成,一旦脱离紫府,离开仙逝之地,外界的任何危险,不论大小,都有可能会让神识彻底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