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熊抬起头,重复自己在心中酝酿数次的话语。
源稚生走到审讯卓前,乌鸦一脚踹开土方熊,从他屁股下搬走椅子,搬到源稚生身后。
源稚生坐下,冷厉的邪眼向外释放强烈的精神威压:“我们不问这些,我们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是谁建议你在猎人网站上发布悬赏任务的,第二,为什么要选择小林次郎。回答完这两个问题,我们就可以放下对三和的审判。”
“我……”
土方熊左手被拷在审讯卓上,导致他只能弓着腰,俯身仰望源稚生,他看着那一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冷目,心中一颤,就准备重复刚才的话。
“我都认,所有惩罚和罪过,我……我都认。”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乌鸦对着审讯室的监控比了个手势,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会意,暂时关闭监控,当监控器的红光熄灭,乌鸦从怀里拔出一柄细长的水果刀。
“来,玩个游戏,一个勇敢者的游戏。”
乌鸦狞笑着拔掉水果刀的刀鞘,反手握住刀柄,刀尖悬挂在土方熊的手背上。
“游戏很简单,我拿刀尖戳你的手指缝,如果没伤到你的手指,算你赢,如果伤到了你的手指,算我输。”
“第一轮。”
乌鸦出刀,刀尖闪过刺眼的寒光。
“你们本家颁布的法律,说不能虐待俘虏和有自首等重大立功表现的人的。”
土方熊抽动手臂,躲开乌鸦的第一刀。
他现在有点慌了,他之所以能有如此底气,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本家废除了大部分的肉刑,废除了刑讯拷打,他自认从小精神坚毅,面对关小黑屋不给吃喝这样的惩罚,坚持个三天也不是问题。
可他怕疼,他的胳膊现在还打着石膏。
他果断买凶搞事,就是为了报仇。
李察维打断了他的胳膊,他就要弄断他的第三条腿。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件事闹到哪里他都占着理。
只是出了意外而已,意外是未知的,这些罪过不能扣在他一个人身上,若是本家这么做,那便是不公平。
土方熊与其他没文化的小混混不一样,他是东大法学部法学政治学研究科毕业。他拒绝老爹的好意,在无脑年轻人们面前装出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就是认准了本家调查这件事情需要时间,而老爹和那群热血无脑年轻人们足以在东京发酵出巨大的浪潮。
当“本家不公”的思想钢印盖在没什么文化,只会讲义气,只懂得“报仇是天经地义”的小混混们身上,本家龙头老大的位置都会受到一定的冲击。
虽然这对历经数百年风雨的蛇岐八家来说只是一颗小小的钉子,可对于土方熊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有了他给自己编织的“为大义牺牲”的人设,待他从审讯室走出,他便是三和唯一的继承人,连带着认为本家不公的无脑年轻人们,都会投奔在他麾下。
也许,他能够借此成为猛鬼众般庞大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