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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五年之约 月族之行

晚风习习,定北王府观月楼上,正德天君与南宫元两人正在此下棋喝茶。此前二人结拜为兄弟,眼下正是先前谈话结束众人散去后,南宫元将正德天君请至此处。

“朱大哥,实话说,要将我儿送入天庭,此去路途遥远,但不知何时能见,我这心里始终还是不安,再者多年来玉儿一直伴在我夫妻身侧,我实在是很难下这个决心啊。”南宫玉叹了一口气,对这正德天君说道。

正德天君知晓南宫元爱子之心,宽慰道:“贤弟放心,玉儿既然称呼我一声伯伯,自然就是我的后辈子侄,愚兄自当照看。得神尊看中本是造化,更何况玉儿有成神必备之条件,大好前程不去奔如何心甘?不过如今天庭之内知晓此事的人不少,为玉儿安全计,愚兄有个想法贤弟可自度之。玉儿虽得神尊看中,但大多数人只道是其人天资过人,知晓其中关窍者并不多,细细数来也不过双手之数,因此在玉儿成长起来之前消息万万不可走漏。玉儿在天庭隐匿一段时间韬光养晦,时日一久,自然就减少了对他的兴趣,你觉得如何?”

“依我看,玉儿恐怕不能跟朱大哥你们一起走。”古翎心此时端着一些糕点,从外面推门而入。

正德天君问道:“弟妹以为如何?”

古翎心一边给喝茶的两人递上糕点,一边说道:“玉儿要想不引人注意,就万万不能跟使团一起回到天庭,我想让玉儿乔装出行,自己前往清蒙山。一来玉儿毕竟未曾出过远门,此番出行可历练一番,方便应对将来天庭之事,二来也可达到朱大哥所说不引人注意。”

正德天君面露为难之色,沉吟良久道:“弟妹所言确实更好,只是我这一行空手而回,得另找个理由了。”

“那简单,大哥回去后可言称,我与拙夫因孩子年幼,虽蒙神尊青睐,但爱子心切,委实不愿让孩子出走,但也不敢违抗神尊之命,五年之后,孺子有自立根基,必亲送往天庭。”古翎心听弦知音,正德天君已然松口,可见是个信得过的人,只是这理由确实不好再麻烦人家,自己还是要出言定计才可。

话已至此,正德天君知道如此已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南宫元不仅是圣境巅峰高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南宫元当年未入巅峰之境,就曾凭一己之力将一为乱做恶的圣境巅峰高手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与其一战,不多时便被枭首,落得凄惨下场。有如此后援,不管天庭使团来的是谁,恐怕都不敢多加得罪。古翎心所在的古族是存世悠久的古老种族,底蕴深不可测,虽避世而居,但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会认为古族可以任人拿捏。

抵达晋都见过南宫元等人之后,又得知南宫世子与月族族长孙女已定下联姻之谊,月族实力与古族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如此强大的背景,就算是天庭之主来此也得小心应对,否则自己又怎会自降身份与一后生晚辈结为异姓兄弟。

正德天君成名多时,在天君之位已八百余载,一身实力登峰造极,成就天君果位前曾是青云榜上前五的常驻高手。青云榜排名是天庭根据天下所有高手的交手记录统计评测而来。

五百年一次,天庭会组织一场天下英雄聚会的盛会,名曰蟠桃盛会,青云榜在列高手都可前往参加。不在榜者若想参加,需挑战一位在榜高手并且成功后,才有列席资格。蟠桃盛会颇受天下人追捧,凡有实力者无不想参与其中,天庭出产的蟠桃具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寿元越久者越渴望得到,所以每次蟠桃盛会也就是青云榜大幅变动的时候,久而久之,蟠桃盛会前的青云榜排名较量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则。五百年一次的蟠桃盛会正德天君以外人身份参与了两次,一次排名第五,一次排名第三,之后受天庭所邀加入天庭,这才结束了他青云榜的传奇故事。

成就天君位八百年以来,因其脾性温和,德高望重,在天庭中乃至天下间交游广泛,这样的人,与一后生晚辈称兄道弟,怎不是自降身份?南宫元虽说实力强劲,但也不过是青云榜前十的实力,或许这位老天君,更为看重南宫玉或者说神尊对南宫玉的态度。

南宫元何等人物,正德天君开口愿与平辈论交,他就已明白其中关窍,这才会感觉惊喜异常,也就是这时才对天庭使团放下心来,对所谓的神尊旨意放下心来。

天庭使团在晋都住了一个月后,全团在晋帝携百官欢送下离去。正德天君离去前给南宫玉留下自己的信物,南宫玉到达天庭后出示信物即可面见天君。外界看来,天庭使团来的目的是晋国灭卫国,国力空前强盛,天庭遣派使团予以祝贺,这使得晋国地位空前大涨,倒也算是天庭对南宫世家的抚慰政策了。

期间,那位神秘的神尊弟子曾亲往定北王府找过南宫玉,奇怪的是他拒绝南宫元等人的接待,单独与南宫玉见一面后离去,没人知道他与南宫玉说了什么。

天庭使团离去后,南宫玉自知与家人团聚时间不长,独自去将外祖母接往京都王府,终日与家人在一起。

天庭使团离去后三个月,晋国年关将至,南宫元收到父亲传信,信件内容如下:

则诚吾儿见字如晤。自三月前你传信至吾知以孙玉儿之事,父日夜思归,然父所处紧要事难以脱身。遂手书此心以告知。

吾孙玉天资出众,世所罕见,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玉自身孱弱,无生长之机,乏历事之练,缺经世之能,匮果敢之毅,则虽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皆惧之姿,亦是祸非福也。吾等虽可护道一时,然难保一世,且雄鹰不为暴风折翼,狼群不因长夜畏惧,若为有用之材,必要有广闻之识,卓然资材,历世间种种磨练而成顶天立地之身,是故我儿不可不为玉儿计。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小心与你对玉儿皆溺爱过甚,如今与天庭约有五年之期,何不放手任玉儿自行历练前往?

乃父今处东荒天荡山脉,可让玉儿于一年期后来此寻我,吾自有言交代。

乃父安好,吾儿无忧。

父手书于腊月二日。

南宫元向家人表达了父亲的意愿,其他人其实也大都认可,只有古翎心面有戚戚,不忍心道:“玉儿从小都在我们身边,之前我给正德天君提这个建议也是想着让玉儿在我们身边多留一段时日,还有五年时间,怎么父亲大人就要玉儿出门了。”说完眼眶就红了,看着南宫玉。

南宫玉看着母亲,他自己又何尝不眷恋家、不眷恋父亲母亲,可是祖父书信中说的话也让他心有同感。此念一起,便开口向母亲说道:“娘,父亲从小告诫孩儿,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若是碌碌无为不思上进,与朽木腐草何异?今日祖父手书至此,于我如醍醐灌顶一般,令孩儿茅塞顿开,我愿离家入世锻炼,若不成才无颜回见母亲!”言罢跪立于地,双手抱拳拜向古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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