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见见那边的老朋友吗?”季霜问。
“啧,你有不满也大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地挖苦我。”南师立马反应过来季霜的意思,也没有反驳的心思,只得苦笑一下。
“好,那就不去了。回复我来?”
“不了,他们不一定信,还是我自己吧。”说着,南师便已经开始准备传音,“哎,我是南师,这次会议不去了。理由?哪这么多理由,不想去就不去。提问多了就要小心耳朵和舌头!”
相当蛮横的回复,怪不得要自己说,季霜大概明白了。
“好了,工作完成,睡觉睡觉。”说着,南师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对了南师大人,下次请不要在屋里打架。”
“好。”
“你们两位就算只是闹着玩,破坏力就已经不小了。”
“嗯……”
“而且这房子也不是您的……”
“……”没有回答,看来已经睡着了。
季霜无奈叹了口气,向南师走近两步,端详着后者平静的睡颜。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它的主人却是个进入芬布尔不到一周就夺取“南师”之位的危险人物,哪怕多年后的今天,时间早已证明它的主人其实并不恶劣,它的主人也依旧被给予最高程度的诚惶诚恐。
不过这样也对,毕竟南师本人也未曾承诺过,他的善意能落实到对待每一个人身上。
很快,会议便开始了,此时距离南师睡着也不过只有一刻钟而已。双方对会议安排的交涉很少,几乎不经商讨便将会议地点定在了芬布尔的控制区域内。看似不太公平的设定,实际上对神使那方来说根本不值得在意。
半夜三更召开的会议,哪怕芬布尔方对时间及此次会议本身都有不满,也还是只能打起精神去做出正式的回应。当然,这种契约签订的会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匆忙地设在半夜,大概是因为芬布尔暗中的行动确实触到了神使那方的红线。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会议,起码要高层人员出席,但实质上会议本身只是对惯例的重复,在某一方内部完全同意的情况下,更多的像一种形式罢了。
在这种原因下,芬布尔方出席的最高位也只是位于第二领导阶层的,其余的是三位第三阶层领导者,以及四名几乎不参与决策、只负责出使任务的灵使。神使方则是如以往一样,一位代号为“亢”的大神使,三位普通神使。就阵容来看,神使那方也并不是很重视会议,或者说对芬布尔也称不上重视。
契约书和以前内容基本一样,会议前,神使已将微调后的内容展示过,会议的主要内容也只是处理争议,以及……神使对芬布尔昨夜行动的兴师问罪。
“所以说……你们不否认这次事件,对吧?”经过一番简单的信息交流,“亢”补充道。
“不,准确来说,后续的袭击事件并不在策划范围内,是执行者自发为之。”芬布尔一方的发言者,是一位成熟而冷静的女士。
“不要转移重点,我们讨论的是缔魂者的事。而且就你刚刚的发言,我可以判断已经你确认了我的提问。”显然神使一方至少显示出了同样的冷静,只是这种冷静更多源于一种漠然。
“亢”接着说:“如此大张旗鼓地动手,是想向我们宣战吗?”
“当然不是。”那名冷静的女士皱起眉头。她更多的注意并非在神使的话上,而是这次行动被发现这一事实。她不太清楚袭击的具体情况,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特殊行动开展前,都会为了瞒过神使而施展特殊手段。难道这次是隐瞒手段出了纰漏,还是动静过大没有掩盖住?
“呵,也罢。”“亢”嗤笑一声,看了看桌上的契约,用眼神示意着,说,“既然对内容没有异议了,就把契约签上吧。”
这份契约由特殊力量写成,女士最后看了一眼其上的内容,拿出代表芬布尔的特制印章,盖在了落款处。
“可以了。”女士道。
“亢”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契约飞到他的面前。随即,契约中的特殊力量散成两份,其中一份飞至女士面前,最后化作一张由火漆封好的卷起的文书。
“契约已成,违背契约的代价你们也已知道——我们也是怕麻烦的。”“亢”说着,收好契约,起身离席。
“再见,芬布尔的各位。希望接下来的一百年里,我们再也不见。”
“亢”回身向对方轻轻挥手,然后与其他神使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