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桌子周围聚了约有八九人,或坐或站,有的冷静分析,有的怨声载道,有的欢呼雀跃。一桌子人,只有一个站着围观的穿绿色衣服,想必那就是人事说的老郑了。
两名少女走到老郑身后,白玉椋伸手戳了戳对方,见他回头,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郑先生吗?”
“是,怎么了?”老郑转过身,两名少女看清了他的长相。平平无奇的样貌,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不知道为什么被冠以“老”字,可能只是喊着亲切又比较顺嘴。
老郑仔细辨认了一下两名少女的样貌,突然对白玉椋道:“噢,我记得你。你是前不久去驿朗山受伤的那个小姑娘吧?”
“额,确实是,谢谢你还记得我。”白玉椋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记住,不过她倒是对老郑没有一点印象。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老郑问道。
“人事那边跟我们说,你知道什么‘黑市’‘绑架’之类的消息,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白玉椋道。
看着面前两名少女求知的目光,老郑犹豫片刻,开口道:“社会太复杂,你们还小,知道多了会打击你们的。”
闻言,白玉椋心中五味杂陈,以至于不知说些什么。显然老郑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刚毕业学生,不知道她们经历过活尸的围追堵截与芬布尔的袭击,更不知道她们住的房子里还有一个灵体圣者。
“她差点被绑架了。”白玉椋简明扼要地指着鱼雪飞道,后者重重地点了点头。
“啊?!”老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以至于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只是两个普通的好奇少女,没想到竟已经牵扯其中了。
老郑又看了看两人,似乎在整理措辞,他道:“要真是这样的话,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咱去那边说,这打牌的太吵了。”
说完,老郑领着两名少女去了大厅里远离牌桌的地方。在稍安静的环境里,老郑问道:“你们应该听说过‘黑市’吧?”
“是那种暗中进行违法交易,买卖违禁品的地方?”白玉椋凭经验问道。
老郑摇了摇头,解释道:“不全对。‘黑市’其实只是方便说的统称,不同的圈子会有具体名字。‘黑市’不止做买卖,也交易委托。就跟互助组一样,有人挂委托,也有人接。但不一样的是,咱互助组里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黑市’里交易的各种委托都是见不得光的。”
“有点像修士的隐秘集会?”白玉椋问道。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老郑很惊奇,又道,“也确实差不多,不管跟修士有没有关系,这种地下交易都叫‘黑市’。”
半天听不到正题,鱼雪飞急切地问道:“绑架少女的变态跟这些有关系吗?”
“别急别急,这就是因为‘黑市’。”老郑道,“我在天青城混了这么多年了,认识不少各行各业的。昨天有个跟‘黑市’有接触的熟人告诉我,有人在‘黑市’下了高赏金的委托,就一个目的——把样貌好身材好的女孩绑来。那赏金高得吓人!听说不少人都想参与,不过干这些的都是不怕蹲大牢的亡命之徒。”
白玉椋与鱼雪飞皆是瞠目结舌,先前她们只以为是手下犯案,结果却是在“黑市”公开悬赏美丽女性?!这未免有些荒诞了吧?
稍微平静下震动的心绪,白玉椋又同鱼雪飞确认了一下那晚的情况,基本确认那两个歹徒就是接取委托者之二,但除他们之外肯定还有不少亡命之徒。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受害者肯定不止我一个,治安处和正灵会就一点反应没有吗?”鱼雪飞难以置信地问道。
白玉椋也问道:“没人查那个‘黑市’吗?事情闹这么大,没人举报?”
听了两名少女的问题,老郑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才没这么简单!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方是个有钱的主,说不定暗中买通了。
“知道这事的人也不敢多说,不然很可能被报复。整个‘黑市’那么大,里面各类鬼神都有,把场子砸了的话,指不定会惹到何方神圣。‘黑市’里的离谱事肯定不止这么多,这么多年也没怎么被查。
“那些女孩被糟蹋之后估计也不会去报案,毕竟是件丑事,都不想多张扬。”
白玉椋和鱼雪飞相顾无言,利益纠葛与人情世故下的阴暗面,如此浓重,以至于律法都被蒙蔽了。
“那……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黑市’下的委托吗?”白玉椋问道。
老郑摇头努了努嘴,道:“这个时间点,懂得都懂,不过也不能乱说,咱可没几斤几两。”
旁敲侧击地,白玉椋却也明白了老郑的意思。金家少爷以前的“丰功伟绩”这段时间她们都听了不少————今日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不到傍晚就能撒点“彩礼”掳回家;要是哪天不高兴了,不但“彩礼”没有,那拦着的老头子老婆子都要被痛打一顿;要是哪天高兴了,尤其是酒劲一起,夜店一晚上能被砸半年的营收。
而金齐温刚回天青不久,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悬赏绑架之事,不免让人联想。
“所以,真就连治安处和正灵会也不管?”白玉椋心有不甘地问道。
“我没说他们不管啊,都是听别人猜测的。你懂,猜测。”老郑突然急眼了,焦急道。
“不过嘛,金家确实是大户,每年的税可真是不少。”老郑又转移视线念叨着,瞟了两名少女一眼,“算了,这种话还是不能多说。”
说完,老郑便打发两人,自己也离开了。想来也是,并不明情况,妄加揣测只会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