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还有理了!我倒要看看巡警来了是谁的理!”掌柜的咬牙切齿地指着白玉椋的脸道,又指着那两名男子道,“你俩也是个没本事的,连个人都管不住!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被人指着鼻子骂可不是什么好滋味,然而白玉椋却一点都气不起来,反而心里偷着乐。只是略施小计,就成功把巡警引来,这下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在掌柜的厉声呵斥下,一名小二得令匆忙跑出店门。此时街上也有人注意到店里的情况,正站门外远远看着,被掌柜的过去赶苍蝇似的赶走了。
不一会儿,小二带着巡警赶回了店里。街上的人看见巡警来,原本以为是驱赶占道摊位的,摊主正准备撤离,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见到人是往金玉大酒楼赶,不少知道消息的人以为是金齐温犯了事要被逮,一个传一堆,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围到了店门口。
店里,白玉椋和那两名男子都坐到了被掀的那桌边,和三名食客面对面互相看不顺眼。巡警进店后,掌柜的先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寒暄着,往巡警手里塞了点东西。巡警也没低头看塞的什么,只轻车熟路地掂了掂分量,将东西揣兜里,问道:“小二说你们店里有人在闹?”
“对,对,官爷记性真好,就在那边。”说着,掌柜的领着巡警朝那被掀的桌子走去。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来说,能讨好官家那是再好不过,尤其是管自己这片区的,给多少心意,往往就影响着自己的营收。
巡警背着手挺着大肚子慢慢踱去了,等前面点头哈腰的掌柜说了句“就是这几位”之后,站在了七零八落的餐桌边,目光从六个中抬头的四人脸上一一扫过。
三名满是怒意脸上写着“为我做主”的食客,一个暗藏着得救而欣喜的白玉椋,两个没抬头的是将白玉椋架进屋的男子。
“别老低着头啊,数蚂蚁呢?把头抬起来我看看。”巡警道。
两名男子不情愿的缓缓抬头,僵硬得像是死过了几天一样,等面向巡警时,憋出一丝尴尬又讨好的笑。
“哟,你们哥俩啊。”巡警见到两名男子的真容后,不由得会心一笑,随即又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那三名食客据理力争道:“警官你看看,我们这多冤啊!我们约好哥们几个,搁这好好坐着,吃着饭菜聊着天,突然就被人给桌掀了!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行行,我知道了。”巡警朝那三人摆摆手,又看向白玉椋道,“听说是小情侣在店里闹别扭,掀桌的是你啊?”
“警官,确实是我掀的桌没错,但我也是有苦衷的!这两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情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好好在路上走着,突然就被人给架进来了,这不是绑架是什么!”白玉椋更是据理力争,说完理又说情道,“我怎么解释也没人听,只好出此下策,把您给请来嘛。您见多识广,肯定能一眼识破!”
三名食客听到白玉椋诉说的真相,也是意想不到,相互看了看,对被掀桌的怒气降了不少。
巡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认情况地问道:“所以你是被绑了没办法请人,才这样干的?”
“对对,就是这样!”白玉椋点头如捣蒜。
巡警又看向那俩尬笑着的男子,手往其中一人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也露出一些笑容,道:“你说这怎么办好呢?咱见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今天见者这么多,也不好处理的啊。”
掌柜的这时提醒道:“官爷,你看这饭菜的账,还有这盘子碗啥的账,都得谁付啊?”
巡警抬了抬手,示意掌柜先不管此事,对两名男子道:“要不去我哪坐会儿,咱喝几杯茶?”
看着这三人都是以笑相迎,白玉椋慌了不少,担忧这会不会是明了的保护伞。但看这笑里藏刀的,又感觉不像这么回事,她嗅到一股人情世故的气味。
“警官,今天可能不行啊。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少爷在呢,我们可得陪着少爷,哪来的空闲?”两名男子之一赔笑道。
“少爷?”巡警一瞬间竟慌了神,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严肃问道,“少爷在哪呢?”
“楼上,正吃饭呢。要不咱去把他喊来?”
“哎,别。”巡警慌忙道,又恢复方才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踱了两步,“行吧,今儿就不喝茶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你们这事呢……”
似给巡警出主意一样,一名男子连忙插话道:“警官,都怪我眼力不好,这小姑娘带着口罩挡着脸,我给认错了!”
巡警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白玉椋,拍拍她的肩道:“原来是认错了啊,都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哪有什么绑架不绑架的,散了吧。”
这形势变化之快,白玉椋目瞪口呆。发生了啥,刚刚不是说喝茶?然后提到少爷,然后就误会一场没事了?!
“官爷,官爷,这账……”
“这不简单?这桌子都是这小姑娘掀的,叫她赔了不就行了?”回答完,巡警又朝着那两名男子道,“下回可别认错人了。”
“您教训的是。”
“大老远来一趟您受累,回头请您吃饭!”两名男子朝着巡警一唱一和地点头哈腰,掌柜也在一旁站着,将人恭送出去。
白玉椋如坠迷雾,等人走了才回过神来,看着离去的巡警与面前坐着的三位食客,感受到了现实的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