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长生一行人的苏无独自坐在沙发上,屋内依旧没有开灯,只有零碎的光斑驳的洒进来。
他把玩着那把银白色的小剑,却心事重重。
小剑的材质如不锈钢,光滑,冰冷。一些像是饕鬄纹的花纹被雕刻在上面,勾勒出一只小兽的外形。一颗黑色的石头被镶嵌在小剑中央,亦是点缀那只小兽的眼睛。
苏无随手将那颗黑色的宝石按下,便有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欢迎使用‘寻剑’系统,正在周边范围搜寻天下之剑…”再然后,便是漫长的沉默,显然在四周并没有所谓的‘天下之剑’。
苏无无所谓的表情,再次按下黑色的石头,依旧是重复的女声,如机械的幽灵一般,阴魂不散。苏无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了,那时的苏听寒喜欢让他的儿子坐在副驾驶,带着他去看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而当时这把小剑就挂在苏听寒的脖颈。
往日的回忆逐渐浮上心头,却又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喂,妈。嗯嗯,客人都走了,现在就我一个在家。哦哦,是医院那边忽然同意可以拉回去土葬吗?”苏无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是继母张霞的声音。
她在下午的时候独自去医院守着苏听寒的尸体,防止其被拉走火化。却一直嘱咐着苏无只要在家照应客人就好,让他不要去操心太多。
家里来的那些亲戚也都不是那么的熟络,他们的到来也只是像走个过场一样。
“妈你先回来吧,你在医院呆了一整天了都。一会我去医院照看着,晚上睡一觉吧,明天早上咱再换班。”
“没事没事,我在学校那边请了几天假,班主任说我平时学习好,耽误几天不碍事的。”
“嗯嗯,殡葬公司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去医院接爸。”
终于在一段又一段的叮嘱之后,张霞挂断了电话,并答应苏无一会就回来。
倚靠在沙发上的苏无放下电话,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箱惊天财富上。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箱钱,也不知道怎么和母亲交代这笔巨额财富的来源。更何况这些财富来自于公司,在苏无的认知中,和公司任意的接触与纠缠,都会是不幸的来源。
但这些钱毕竟是父亲的抚恤金…。
苏无揉了揉额头,打定了注意,在不必要时绝不会动用这些钱。于是他吃力的将这些钱与黄金抱起来,藏进房间的床底。那里有堆着他从小到大的课本与课外书,还有数年堆起的灰尘,一般张霞不回去翻那里。
“将来立个遗嘱吧,等我死了,这箱钱应该就能正常用了。”苏无自嘲一样说着垃圾话,但他心知肚明。
和‘大荒重工’有关系的从来都只是苏听寒和他,就像长生所说的那样,那份命运终究还是会找上他来。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镜子里的苏无换好了衣服,很普通的灰白色棒球衣与牛仔裤,但依旧衬托着年轻人的那种朝气。银白色的小剑被按照记忆中那样挂在他的脖颈,让他神色中带上几分苏听寒的模样。
从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中得知凌晨会有雨,还有备无患的带上了一把雨伞。不过直到公交车站,抬头所望到的星空都是万里无云。
在小县城,车站都是破旧的,淡的星光从那些破旧的缝隙里洒下来。
苏无来的有些早了,往常十点半才会有公交从这边绕路,朝着十三公里以外的区北广医院驶去。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站牌处早有人在等待着。那人年纪看着也不大,花格子的毛衣,短发,一直抱着手机看着,并未在意苏无的到来。
路边接连有着卡车驶过,上面印着黑云集团的logo,那是整个小县城最大的开发公司,最近一手包揽了整个远郊公园的开发。
公交依旧迟迟不来,让苏无有些无聊,他没有看手机的习惯,在苏听寒的教导下,苏无保证着自己一直拥有对周围环境的警惕。
远在非洲的羚羊斑马也有着这种警惕,它们在喝水时都要专注于水面之下的危险,苏无自嘲说这是没安全感的行为,也明白自己也属于没安全感的生物。
“咳咳…”苏无忽然没什么征兆的咳嗽起来,一抹不详的预感忽然间涌上心头。
苏无的预感很快就灵验了,一阵震动从他的胸膛处传来。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棒球服内兜的手机在震动,可一阵女声如叹气,又如幽兰的吐息一样在苏无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已探测到‘天下之剑——灵犀’残片,距‘佩剑守’一万三千米…八千米…五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