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杜家四儿媳妇。弟媳妇不一定比大伯哥年龄小，二媳妇显老也说的过去。

杜家老大冲着西边喊了一声：“老三家的，出来看看，曹叔曹婶来看你了。”

曹鸿青是杜家三媳妇。曹家几人正走的脚停住，齐向西边屋望去。

许久，曹家几人都要等不下去了，五间房最西头的一间屋里出来一个小男孩。嗯，也不小了，七八岁的样子，裹着一个大人的棉袄，睁着大大的眼睛，怯怯的喊：“大伯。”

杜家老大冲着小男孩说：“恁娘呢？恁姥恁姥爷来了，赶紧找恁娘出来。”

小男孩是曹鸿青的儿子，曹奶奶止不住激动，上前几步拉住小男孩，颤抖着说：“乖，我是恁姥，恁是谁啊？”

曹鸿青跟随杜家回老家时有仨孩子，两儿一女，老大是儿子有五岁，中间闺女三岁多，小儿子当时刚生出来没多久。眼前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定是后来生的。

曹奶奶拉小男孩把棉袄扯开，露出来里面光光的皮肤，曹奶奶鼻头一酸，眼泪瞬间涌出来，心疼的一把抱住外孙，嘴里嚷嚷：“咋不穿衣服啊，这么冷的天！赶紧的！大牛，赶紧把衣服拿来！”

大牛听他奶的话真要打开包袱，曹铭花一把拉住，“外面冷去屋里穿。”说着拉她奶向西屋走。

她听闻过贫穷人家几个人共穿一件衣服，小男孩光身穿大人棉袄，会不会杜家也是穷到没衣服穿？

西屋又出来一个女孩，有十来岁，穿着黑不溜秋看不出来颜色的各色补丁衣服，同样怯怯的打招呼：“谁啊？”

站在院里不像话，杜家老大瞥一眼女孩没理她，招呼曹爷爷和曹鸿震，“曹叔这边屋坐！外面冷，都进屋，别在外面傻站着。”

他是见过世面的，见曹家人第一眼就判断出曹家不穷。曹家几人衣服上没有一块补丁，就算是特意穿的走亲戚衣服，那也得家里有才行。

后来路上他和亲家叔攀谈，得知曹家和曹庄的实际情况，尤其是听说曹家二儿媳妇去绿城铁路上班，让他都有点眼馋。

这和他从他舅家听到的消息一点也不一样。他倒不是认为他几个舅骗他，亲戚隔着亲戚，他舅和曹家人又不亲，能知道曹家二孩儿当兵走了，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后悔为啥没早点和曹家人联系，这样曹家人也能搭把手帮帮他家（他家是指他和他两个兄弟的大家）。曹家人生活条件好，帮自己女婿（他三弟）一家还是有可能的。

他深知谁有都不如自己有，他娘把他几个舅拉扯大，后来他亲舅对他娘还那样，他还能指望弟妹娘家帮他？曹家人只要管管老三一家，就等于是帮他了，那样他的负担能减轻许多。

曹爷爷不好意思跟着老伴孙女，由着杜家老大请到靠东边的一间屋。

曹奶奶这边是认出来女孩是外甥女腊梅，抱着穿夹衣的腊梅，又是一阵心疼的抹眼泪。“乖，咋穿这薄，不着冷啊！”

寒冬腊月天，腊梅穿夹衣穿单裤，不是美丽是冻人。

由表姐的模样，曹铭花基本上判断出杜家的状况：穷，是真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