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项元布睁开双眼,小青、娄兰正静静枕在他的臂弯上,小青睡得正甜,娄兰抿着嘴,外头的窗户纸被阳光映得发绿,良辰美景,项元布小心翼翼想抽身而出,但还是把二位惊醒。
小青给项元布穿袜套靴,娄兰给项元布梳头,项元布看镜中的娄兰,“用不着这般精细。”,待结束一毕,拿青盐漱口,吃过早点,又去看项欢,问孔明灯如何了。
项欢道,“像你说的那么大的,这布可不好寻。”
“慢慢来。”
项元布虽然和妙玉说是一个月,但未必不可以延期,妙玉比他还食髓思味,到时候就再敦一顿他和妙玉的伟大友谊呗。
晓风拂面,锦衣府的衙门不远,策马将至,抬头望着碧蓝天空,有些鸟叫,项元布觉得有些不安,正好遇到孙达,与他一同进去,一路听着“十三爷。”,他越发不耐烦了。
府里有人才点卯,有人已经值了一个夜的班,伸个懒腰,项元布问道,“京兆府那边怎么说?”来发的案子终究还是要京兆府来判。
“十三爷,京兆府的昨儿来了消息,说还有些不明白的。”
项元布道,“你知会一声儿,我要亲自过去说。”
林黛玉的婚事现在由贾雨村管着,他怎么也要见上一见。
值班的人叫做卢慵,项元布往日听过他的名字,都说他尽职,现在看他这辛劳的样子,知道传言是不错的。
秋天原本就有些冷,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什么别的,这锦衣府就格外凉快,可渐渐人多了,热闹了些。
项元布坐在位上,孙达问些慕名求见者的情况,项元布不以为然道,“算什么的?一个敢跟来锦衣府的都没有。”
“我瞧着他们也不敢。”
见项元布发笑,孙达问道,“十三爷今儿要去吴王府?”
“两位王爷的府邸,我都要去,你想巴结谁呢?”
孙达低下头,忽而笑道,“我这脑袋顶上只有十三爷这一片云彩,这不是替你老担心吗?”
“什么意思?我去吴王府有危险,还是去晋王府有危险?”
孙达摇头,“自然不是。”
“进吴王府没关系,进晋王府也没关系,你还那么担心我,你说是二位王爷之间有危险?”
孙达额头上立时淌下汗珠,连说没有。
“咱们是谁?收收你的花花肠子。”
孙达连声说是,屋外来了一人,说高天鹰要见项元布。
见了项元布,高天鹰脸上就有了些笑意,“施民,你现在壮的厉害。”
“指挥玩笑,这也走,那也要见,兜兜转转,早就瘦了。”
高天鹰叹一口气,“胜不骄,好。”他的眼睛一转,“圣上才吩咐下来一桩事,我想只有你合适,不过,只怕你不敢接。”
“什么?”
“今儿听说你要去吴王府上,那吴王府上还有个要赴宴的人,身上担了一件案子。”
这确实是一件很棘手的事,项元布问,“谁?”
“此人名叫李通康,是原先的苏州知府,才升了户部员外郎,有人说他和安志学自杀一案有关。”
安志学自杀的案子,项元布听说过,五年前,南直隶总督贾雨村巡视各处,才到苏州,苏州吴县的县令安志学忽然自杀身亡,还有一个绝笔诗,说什么“志清身已污”。
“这里头关系不少,万岁爷担心吴王也牵扯到这里头,所以,抓人就在吴王府抓,也止了旁人的议论。”
这哪是议论停止啊,这不是要让议论沸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