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就是那山匪首领?”
许捕头冷峻声音。
鲁道长并未回答,无视颈上刀芒,转而瞧向缓步行来的莫水流:
“贫道与阁下既不相识,更无仇怨,阁下为何偏偏要从中作梗,坏贫道好事?”
莫水流立于许捕头身后,望着依靠树干躺坐的鲁道长。
其右臂鲜血把撕裂道袖都染成了紫红色。
原本一尘不染的宽大道袍,此刻若草席般垫于尘土之上,被双刀夹持的鲁道长虽然面不改色。
但受制之意已然显露。
目光相视,沉默半响。
莫水流避开目光,低头拣起那三张掉落的咒符,粗糙黄纸,不知是用朱砂还是什么的画着红色符咒。
细看一眼后,便接连撕掉以绝后患。
才回道:
“我也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呵呵……好一个替天行道。”
鲁道长嗤笑,笑容未退。
只见其颈部白光一晃,却是许捕头倒转刀身,以刀背猛敲鲁道长颞部。
鲁道长吃疼闭眼,一道鲜红从其耳部蜿蜒而下。
眼眸睁开,鲁道长有些意味深长的望向许捕头。
“最后问你一遍,你可真是那山匪首领?!!”
许捕头厉声呵斥。
“呵呵,呵呵呵呵……”
鲁道长浑身放松的依靠身后树干。
左手抹了抹耳根血迹,伸至眼前端详,同时发出清脆诡异笑声。
只是这简单的动作,亦吓得莫水流赶忙唤过草人缓步来至身旁。
“笑你娘啊笑!问你话呢!”
壮衙役刀身一挥,直接敲打鲁道长瞧看的左手。
瞧着鲁道长没有反抗情绪,随即向许捕头小声询问道:
“要不先把她绑了?拉回镇中慢慢审?”
许捕头未理会,再次把刀尖抵在鲁道长颈部。
“再不回答,这次可就不是刀背了。”
语气有种无容置疑的威势。
鲁道长笑着抬头。
“对,我就是山匪首领,你的妻女,都是死在我的手中,想不……”
“啊!!!”
轻缓的语调被沉重爆喝声打断。
白芒划过。
一股鲜红喷射而出。
许捕头抽出刀锋,仍不解恨,发狂般挥砍向树下已经躺倒的鲁道长。
激得壮衙役连蹦带跳的退却数步,望着眼前疯狂发泄的许捕头,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转而望向身旁莫水流。
莫水流早已扭头,这般暴力血腥场景自己仍是不适应,见壮衙役靠近过来,才趋前关切道:“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壮衙役仍旧心有余悸的望向树下发狂的许捕头,听闻问候,挤出笑意,拍着伤口附近:
“没事,身子硬朗。”
顿了顿,小声询问:“许捕头,他,他没事吧?”
“放心吧,他压抑太久,发泄完就好了。”
“噢,那就好,它娘的,还真如你所说,这般回去,我们得好好喝上一宿,不醉不归!”
“我不喝酒。”莫水流坦然。
“啧啧!你可真是扫兴!不喝也得陪着!”壮衙役一把拉过莫水流。
“哎哎哎。”
莫水流身体吃疼。
“咋了?你也受伤了?”
“吃了鲁道长一掌。”
“那可了不得。”
两人在一旁聊着,听闻许捕头那边没了动静,似乎已然宣泄完毕。
待满身血迹的许捕头来至两人身旁。
未成开口。
却听闻一股阴寒缥缈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院子中幽幽响起。
如婴儿啼哭,又如情人附耳私语。
待认真细听去,仿佛数个老媪在地里低语嚼舌。
忽近忽远,空洞虚妄。
一熟悉声音夹杂其中,最为清冷也最为清晰。
“福生无量。”
“许捕头……大仇未报,这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