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你慢点,我通知了爹他们,让他们先去堂屋歇息去了,过会再送他们回去,不着急的。” 容老大从屋里出来,就见容氏急匆匆的往正屋那边走,赶紧追了上去。 这喜房是年前就盖的,崭崭新新的在正屋的后侧旁,单独的一间。 容氏听他这样说,停了下来,“你刚才不是说爹他们就要走了吗?怎么——” “我这不是看你脸色不对,担心你,就寻了由头叫你出来,免得儿媳妇多想,你这是怎么了?”不等容氏开口,容老大又道,“这是受谁的气了?” 他这话分明就是明知故问,整个屋子就那几个人,容氏那么疼爱容鹏煊,铁定不会和他闹别扭,联想到容氏出来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很容易猜到这是再生谷雨的气了。 容氏闻言,冷哼了一声。 容老大笑道:“这是怎么了?谁这么不走眼,惹我们家阿滢了。” 容氏瞪他,埋怨道:“还能有谁?你不是都看出了,我现在觉得那谷雨也不是个等闲的,瞧她那牙尖嘴利的样子,以后也是个不好相与,我现在真是后悔让说媒的婆子去她家说亲。” 容老大没想到就这不大的功夫,闻谷雨在容氏这的印象已经这么差了,他婆娘的性子他了解,基本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埋汰人。 “到底怎么了?我刚刚瞧谷雨妮儿挺不错的,说话做事都挺知理的。”容老大活了小半辈子了,阅人无数,刚刚虽只同闻谷雨简单的接触了一下,却对她印象不错。 容氏也没法说,如果单单要把她刚刚与闻谷雨的对话同容老大说,他铁定不能理解她的忧心,还会笑她多想了,是以容氏只好又拿出轿来说事。 “今天你不是也瞧见了,煊儿接她出轿,她都磨磨蹭蹭的,这分明就是不愿意。”又见容老大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她又急道,“你且不信,等以后相与了,你就知道了。” 容老大见她脾气上来了,虽心里不信,但嘴上还是哄道:“好了,好了,不气了,爹他们还在屋里等我们,你昨日不是还同我说,想他们了,有话要同娘说的。” “嗯。” 这个时间点,村人亲戚们已经吃饱喝足了,都各自回家歇息了,下午还要去地里干活。 院子被搞得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只剩下请来的做饭的师傅,刚在后厨刚吃完饭,正清理剩下来的菜,起先一些稍好的,被村里稍微清贫一点的给端了回去,现在剩下的,容老大让给放进木桶里,傍晚去给猪喂食。 日光透过树梢从窗户里溜进屋子内,撒在了围做在桌旁的两人,大红喜服上像是被渡了成淡淡的金,说不出的光彩夺目。 容鹏煊终于将手里最后一个馒头给吃完了,慢慢的从衣袖里摸出块墨绿色的手绢,四四方方的,擦了擦嘴巴,又仔细的擦了擦手,修长的手说不出的好看。 闻谷雨在一旁,瞧他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擦手。 容鹏煊做完这些后,将手绢折的整整齐齐的,又给塞到了袖子里,这才抬起头,见闻谷雨馒头放在眼里,还是只咬了一小口,面前盆里的菜还是满的,不禁皱眉,“你吃。” 闻谷雨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吃了,我饱了。” 别说她没饱,纵使她能吃下去,这菜也不合她口。 容鹏煊跟听不懂似,又认真的重复一遍:“你吃。” 闻谷雨:“……?” 闻谷雨眨着她那双波光粼粼的眼,放柔了声音道:“可是我吃饱了,吃不下了呀。” 容鹏煊听她这样说,略微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可是不能浪费。” 容鹏煊的观念是到点就吃饭,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费粮食,是以他每次吃饭什么都不让它剩下来,吃的是一干二净。 就拿这一大盆菜来说,他吃了一大半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可是他见还没吃完,就撑着肚子把它吃干净,而容氏根本不知,还一直以为容鹏煊饭量大,每次给他准备的饭菜都很足,这让他每回吃饭的时候都很苦恼,更加专注的埋头苦吃。 闻谷雨见他一脸苦恼的表情,一时之间起了兴趣,凑近他小声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了呢,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