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叶一听得耶律大石又以“先生”相呼,自然知道这货又碰上难事了,平日里这货求人的时候便是“先生”的乱叫,不求人的时候就改口“贤弟”。
王叶赶紧还了一礼,便请二人于大厅叙话。天井之内未曾见得韩德身影,想必这货已经出去警戒了,如此自是可以放心说话。
种照容当初被拘于辽军之时,尝于魔理沙相善。虽说事不得以,当初为了自保而特意结交,到底也有几分相欺之意。且早知王叶同彼之间的情意,又被对方大兄捉奸在场,羞愧之下,便不肯出来相见。
如此倒是很好,很多话语涉及辽军机密,自然无法在种照容面前细谈。
当下三人入得大厅,王叶正要请二人落座。
耶律大石又是一礼,开口道:“如今金人南下,辽国危在旦夕!大石此次前来,正要请先生再施妙手,拯我辽国于危难!”
听得耶律大石此语,王叶又是一惊。不应该啊!既然宋金签订了海上之盟,此时金人尚且没摸清宋国深浅,不知道对方虽看起来庞然大物,实则纸老虎一只。故此对金人对宋国也有几分忌惮之意,不敢背约行事。
历史上待到童贯二攻析津府不下,再由赵良嗣出面,以钱银粮草买动得金人南下,这才有金人扣关之举。莫非历史悄然改变了?
于是王叶赶紧开口道:“此事果真?”
耶律大石赶紧将实情相告。
王叶听完,再稍一思量,这才反应了过来,呵呵笑道:“大人休要忧心,以学生看来,短日内金人必无南下之举。”
耶律大石赶紧解释道:“若单有孤证,为兄自是不信。奈何此事既有朝堂诏令,又有萧严等人突兀北撤之事。兹事体大,为兄实不敢以辽国社稷,以赌其万一!”
三人站着叙话,到底不便。王叶便开口道:“大人休要忧心,学生敢以人头为赌,金人断然未曾南下。即便金人已然南下,学生亦有策退之。且先落座说话。”
耶律大石闻此语,顿时大喜,落座之后,便急着追问道:“未知先生有何妙策,可退金人?”
计策是有,奈何王叶没办法当众说出来。总不能当着耶律大石的面说:“此策甚易,即便金人已然南下,只需向其透露天祚帝所在,彼必撤军前往攻之。”
正如赵良嗣一心想要耶律达鲁人头一样,完颜阿骨打也是一心只想捉拿天祚帝。
纵观金人攻辽的轨迹,便只遵循一条规律。便是天祚帝在哪里,金人就进攻哪里。当初天祚帝在东京,金人便攻克了东京天祚帝逃到上京,金人便攻克了上京后来天祚帝逃到南京,金人大军已经出发,本来正准备攻打南京。唯有天祚帝提早收到消息,不待金人军至,便逃去了西京。
金人听得此消息,大军果然便绕过了南京,直接攻占了西京。
史书曾有记载,完颜阿骨打某次同宋人使臣相谈之时,曾开口道:“吾等原不欲要西京,唯有阿适小儿天祚帝小字逃得至此,吾等欲擒阿适小儿,故不得不发兵攻之。”
话说金人攻占了西京之后,仍然未曾捉拿得天祚帝。此人实在是属泥鳅的,未待金人军止,又逃入了夹阴山中,每日打猎取乐,全然断绝了外界的消息。
金人没天祚帝消息,辽人同样没天祚帝消息,故此才有后来拥立天赐帝之举。
未曾在西京捉拿得天祚帝,金人便将西京旋而弃之,但使二百士卒为守。
金人起兵之初,完全是为了出一口气,从未有占地立国的心思。若是果然得知天祚帝所在,必然转兵攻之。西京他们都不要,何况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