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照容又如何不明白叔父的意思,孤男寡女的,自应避嫌。奈何此事有求于情郎,便红着脸低下头来,只装做不知。
种师中见状长叹一声,领着从人大步离去。
待到种师中既去,种照容赶紧走近王叶身边,开口道:“先生可有良策?”
王叶开口道:“此事几成绝境。若从正道入手,自是无解。唯有剑走偏锋,方有一线希望。”
种照容闻言大喜,赶紧开口道:“未知又当如何剑走偏锋?”
此时种照容脸色的红晕尚且未曾褪去,自是另有一番风情,实在是动人的很。王叶也是色心大动,便凑过头来,在种照容耳边开口道:“莫如今夜我便留宿此处,咱们慢慢计议?”
若要将宋人大败的情形禀于钦差之前,如此自是坏了情郎的大计,自当补偿一番。且此次若情郎不肯高抬贵手,即便自己想如此行事,亦必定不能如愿,种照容正要相求。
如今天枰的一端挂着情郎的大计,又有魔理沙为砝码,另一端却只有自己一人。情郎会如何选择,自是不言而喻。如此说来,便唯有自己主动加码,这才有可能让天枰朝着自己这边倾来。
再加之情郎不日便要再赴辽地,也不知何日方是归期。且辽地有得魔理沙在,若是情郎就此乐不思蜀,果然忠心事辽,于宋国说来,自非幸事。自当给其留下一丝牵挂,留下一份怀念,以免其跟着耶律大石一条道走到黑。
故此种照容脸色一红,也不肯多语,低头便小碎步的往自己闺房逃去。
这些日子以来,二人常常独处,感情自是与日俱增,如今即便王叶偶尔毛手毛脚一番,种照容也不甚抗拒。唯有最后一道底线,却为其紧紧把守,未曾有丝毫的松动。如今见得种照容似有首肯之意,王叶顿时心花怒放。
当下王叶赶紧冲出厅来,召来韩德,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韩德自是赶紧出门,乘着天色尚未暗淡,街上店铺尚未打烊之前前去。
旁边两名丫鬟听得此语,亦皆是掩嘴偷笑。
却说种照容入得闺房,复坐于床上,脸上红得有如火烧一般,内心犹自砰砰乱跳不已。
过得良久,种照容又抚摸着床上的被褥,低头落泪起来。
大红花轿,凤冠霞帔,再于众宾客祝贺之下,迈入洞房,成就百年之好,这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梦想。
如今虽说要同情郎成就鱼水之欢,自己也十分情愿。奈何此次既无媒人,也无宾客,即便连龙凤蜡烛、龙凤被褥都未曾备得,如此草草成事,种照容自是觉得有几分委屈。
正在此时,便有两名丫鬟各抱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见着自家小娘子在落泪,丫鬟们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不前来相劝。
只自顾自的于桌上将包袱打开,先是取出一整套的凤冠霞帔,摆放于床前。复取出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龙凤烛台、龙凤蜡烛、绣花龙凤枕头、龙凤被面、剪开的双喜字等等,一一于房内布置起来。
种照容见得此状,不由得又羞又喜,顿时便收住了眼泪,又将头低了下去,红着脸将脑袋藏入怀中。这小贼,果然明白自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