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军大王尚且要顾忌麾下其他将领的想法,不敢将手下大将无罪斩杀,又有诸将一齐为自己求情,自己这才逃得一命。
然则这些谎言虽可以支吾得一时,却经不起细究。
只一条便可知,自己可是老贼钦点的谋主,萧严此人又勇武有余,智计不足,如此又岂会乱出什么主意?稍一细究便知萧严乃是被自己害死。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萧干已经回过味来。
若是此次自己再乱出主意,事情再出点什么岔子,岂不是自己主动将人头往萧干刀下送去?
萧干既然已经点名了,郭药师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却也仍然不敢以实相对,只得开口道:“以末将观之,彼等既然敢放任我军渡河,必有后手为备。”
这郭药师,果然滑的相条泥鳅!萧干盯着郭药师看了一会儿,这才挥了挥手,命其退下,接着对旁边诸将开口道:“我军渡河之时,彼等虽未为所动,然则守军却频频转身往后营看去。以此说来,彼等后营之中必有其倚重之物,不惧我军进攻。本王亦曾留神盯着彼等后营观看,便见得模模糊糊之中,后营人影晃动,似有大军集结之举。”
郭药师正要一试萧干老贼的心思,赶紧拍马道:“四军大王英明!”转而又继续开口道:“前次彼等便于粮仓之中堆满柴草,诱得少将军上当。此次竟然于粮仓之中藏下大军,意欲诱得我等渡河。”
见得郭药师开口拍马,旁边诸将自是不甘人后,亦纷纷开口称赞萧干的英明。
萧干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收声,又对着郭药师开口道:“既是如此,以忠贤看来,彼等后营之中所藏兵马又为谁人?”
郭药师便开口道:“若末将猜测不差,既然宋人已经同耶律大石联手,藏于彼等后营之中者,当为宋人精锐无疑。”
萧干犹自不肯罢休,开口道:“既然如此,又当以何策破之?”
见得老贼继续朝自己发难,郭药师心中便已经确认了此事。
只要两军不交战,大军不吃败仗,萧干便找不到借口杀自己。
郭药师哪里还肯乱出主意,当下便开口道:“末将愚钝,彼等有白沟河天险在,实在无策可破!”
萧干便步步紧逼道:“既是如此,便只有我军强渡白沟河!忠贤,以尔看来,此策何如?”
这下郭药师倒是犹豫了,实在两难啊!若是说此策不行,便是打萧干的脸。若是萧干趁机翻脸,来个什么欲沮军心之类的借口,虽说要不了自己的小命,几十军棍也是免不了。自己旧伤未愈,再吃上几十军棍,又如何承受得住?
若是开口赞成,萧干便会乘机命自己领着几千部下前去一试,到时白白折损了自己势力不说,即便自己逃得宋人弓箭,也担不起败军之责。丧师败军,严重点那是可以杀头的。
在诸将看来,便是虽经少将军之死,四局大王犹自对郭药师甚为看重。唯有郭药师心中明白,萧干老贼言语里面全为刀光剑影,招招不离自己的要害!
郭药师额头冷汗直流,迟疑的良久,这才模棱两可的开口道:“如今彼等在暗,我等在明,似非强行可以攻取。”
萧干便笑了笑,开口道:“既是如此,想必忠贤已有良策。还请一闻!”
马德,这老贼果然是不弄死老子不肯罢休啊!若说无策,岂不是轻言相戏?到底免不了几十军棍。若是胡乱出个主意,萧干必定夸赞,自己自然可以逃得一时。只是老贼必然命人照办,待到时候出了岔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取自己项上人头,为义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