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兴宗奈何不了这群敢战士兵痞,又担心若是内讧,必误了宣帅大事,故此不敢下狠手整治。便唯有当一回泥水匠,修补的一处是一处。眼下只得将西军精锐排于前方,将这群兵痞大爷排于后面。如此即便交战也不至于乱阵。
过得两日,萧干大军便得到范村附近。
见得大敌当前,这些敢战士兵痞倒也紧张了一回,难得的听起话来。
休息得一日,待到士卒体力稍稍恢复,萧干便领着诸将等孤山为望,以窥宋人虚实。
众人放眼望去,但见得对面宋营之内,泾渭分明。前面一溜营寨,盔甲锃亮,军纪严明,却有士卒往来随意走动。后面一溜营寨,军纪更见严明,除巡逻士卒外,其余人等皆藏于营帐之内,无事不肯轻出。
见得此状,旁边诸将面带忧色。唯有萧干大喜,便挥鞭指着宋人营寨,回头对着诸将开口道:“二日之内,必破得宋人。”
诸将唯唯,郭药师闻言大惊,赶紧开口道:“若是急促间便破得此军,只恐带不到宋人北上,而宋国朝廷班师诏令已至矣!如此又如何算计得宋人?”
萧干也不解释,便开口道:“忠贤休得多言,此事本王自已主张!”
郭药师正心虚,又如何敢多言?
到得第二日一早,萧干便使常胜军的五千步卒前往一试。
既然用常胜军就好,出兵之前,郭药师便召来将领切切的叮嘱了一番,今日之战,只可败,不可胜。
常胜军将领们自是听命行事,便行卖阵。
对方兵至,辛兴宗不敢用敢战士,便挑了一万西军前来迎击。双方一番交战,常胜军折损了数百人手,大败而回。
诸将见状皆有忧色,唯有萧干喜不自信。
到得第二日一早,萧干又领着诸将等孤山为望。
只见得对方情形于昨日大为不同。前方营寨之中,士卒犹自往来随意走动。后面一溜营寨,军纪却变得松懈无比,营外巡逻士卒一个也无,又不时见得有醉醺醺的汉子,迈出营帐四处随意方便。
前几日辽人大军压境,敢战士们倒是紧张了一回。昨日轻易胜得辽人,这些兵痞便以为辽人不过尔尔,故态复萌。
诸将见得此状,这才明白了过来。唯有郭药师心中暗暗叫苦。
到得午时,萧干仍使五千常胜军步卒出击,使五千步卒为守,却命其余三万骑兵待发。
同前次一样,郭药师自是再命常胜军卖阵。
辛兴宗也是故技重施,乃使敢战士为守,自领一万西军精锐迎战。
双方甫一交战,胜负尚且未分,辽人三万骑兵已经尽出,绕了一个圈子,兜底攻击宋人敢战士所在营寨。
若是昨日,诸军为备,敢战士们据营而守,又有前营西军为援,尚且胜负难料。唯有经昨日之事,敢战士们便有轻敌之心,陡然为辽人所袭,力不能敌,又不曾放得西军入营为援,这才半柱香功夫,后军遂溃。
溃兵们复往前军冲来,扰乱了前营的二万西军,于是西路军大营尽溃。
辛兴宗于阵前见得此状,便知大势已去,唯有领着着一万西军且战且走,往西边而撤。
见得帅旗西移,大营诸军更是溃乱,人人皆是逃命为先,再无人敢再起意抵抗。
溃败的一方多为步卒,追击的一方多为骑兵,可想而知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