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天祚帝只一路往西而来,沿途又使得士卒四散传令,便有得附近忠心辽国之部族齐齐来投,或以族中勇士为助,或以牛羊为献,旬日之间,其众已超二万,牛羊之数不可胜数。
天祚帝见状更是欢喜。朕果然为辽国天子,深负民望,如此万众一心,待到萧干同耶律大石两员大将既至,要破金人不难!
又过得半月,天祚帝领人到得青冢泊附近,麾下之众已不下五万。
所谓青冢,正为当日昭君埋骨之地,此地位于归绥西南,阴山山脉于此地分出一枝,正好将青冢泊抱拥怀中。
人马牛羊既众,再行移动已是不便,且此时正为深秋,野兽肥美,正为秋狩之良机。
此地正为青冢附近,又有得水泊在此,自是水草丰美,野兽颇多,天祚帝游猎之心大起,便命大军驻扎下来,构筑大营为守,且命耶律大石同萧干火速领兵前来汇合。
自己则日夜领亲卫于阴山游猎,尽将诸事托付于耶律达鲁。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以天祚帝说来,自己再放松得数日,待到耶律大石同萧干大军既至,便是自己同金人开战之时。
然则此时萧干同耶律大石正在忙甚么?
萧干好不容易才占据得析津府,好不容易才熬走了耶律大石,好不容易才召集得十万新卒。如今正是做皇帝梦的时候,又岂肯将自己麾下于天祚帝陪葬?
你下令是你的事情,公然抗旨我不敢,让我出兵更是万万不能!
且趁金人注意力为天祚帝所吸引,趁南面宋人势力薄弱之良机,且将南京道彻彻底底的掌握在手中才是王道。
当下萧干只命大军清剿境内盗贼!有得十万奚兵为用,此事倒也是颇为顺利。但大军所到之处,从无山贼敢正面相抗,无非是闻风而逃。
然则众奚人新近成军,战事又是顺利如此,其心思便也渐渐高傲起来。
辽人算甚么?汉人算甚么?老子有得刀枪在手,便是老子说了算。
奚人本来就残暴,又加之萧干有意放纵,众人砍不下盗贼头颅以立军功,便渐渐转向民众动手起来。
但凡见得村落富庶,便假剿贼之名,引大军围之,待杀尽民众,抢光物资后,再一把火焚之。至于之举,那更不算甚么事情,虽然军中并无明令许可,却也算得上潜规则了。
只旬日间,南京道但凡驿道附近之村落,几乎被奚兵屠戮一空。
要说萧干此举却也着实有效,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你既然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盗贼们谁还敢陪你玩?宁可躲入燕山之中啃野果活命,也万万不敢出山来劫掠粮草。
萧干之名直可止小二夜啼,南京道山贼为之一空,至少明面上如此。
唯有阿古哲见得此状更是忧心!驭民之道,当以恩威并济,方能尽收其心。
如今摄政王但以暴虐行事,得势之时,民众自然是望风而拜,一旦稍遇挫择,顿时便是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阿古哲苦劝得萧干数次,萧干只是不听,反而愈起厌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