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得金人军旗于此,天祚帝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自己当日凌辱完颜阿骨打甚盛,今日若果然落入其手中,只怕想死都是奢求。
虽则如此,天祚帝心中犹有疑问未释,便奋力朝前面的乙室拔业喊道:“朕误信奸贼,虽死无恨!只心中有疑,纵死亦不能瞑目!”
乙室拔业置若罔闻,继续前行。
天祚帝无奈,只得继续奋力喊道:“此事萧干预谋否?”
乙室拔业只继续前行,不肯作答。旁边众奚兵轰然发笑。
有些时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更何况旁边奚兵发笑!天祚帝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然则到底不敢相信,心中犹自存着一丝侥幸。
天祚帝当下不复再言。
却说众人复前行得数十丈,便听得金营之中一阵号角起,转眼间寨门打开,紧接着旋风似地冲出来数十骑。
乙室拔业见得对方来人,赶紧翻身下马,复回头命士卒下得马来,众人一起跪于马旁,不敢抬头。
须臾间对面金兵已至,见得乙室拔业得人跪伏于地,倒也未曾做出相攻之举。
众金兵只拔刀出鞘,远远戒备,紧接着又有一名头目模样的金兵越众而出,朝着乙室拔业众人喝道:“尔等何人?来此何事?”
乙室拔业犹自不肯抬头,只就势拜了三拜,这才伏首道:“回上国将军!罪将乙室拔业,乃辽国摄政王萧干亲卫统领!受我家大王密令,罪将今擒拿得匪酋耶律延禧在此,特来献于将军,以表我家大王结好贵国之诚意!伏祈将军賞收!”
天祚帝于马背上亲耳听得此语,不由得心如死灰。
当日间只以为萧干忠贞,麾下有得十数万大军,又有得南京道如许大的地盘,故此自己以辽国皇帝之尊,纡尊降贵往依萧干,便冒百死入得南京道。
原以为有得萧干为助,有得南京道为根本,即便复辽不成,亦能据此自守。
谁料的自己才进得南京道,尚且连析津府的边都没摸到,萧干贼子已经遣人擒拿得自己,欲要献于金人!
只可惜自己的满腔壮志,便要付诸东流!君非亡国之君,臣皆悖逆之臣!贼子可恨,天不佑辽!
被冤杀的晋王,被冤杀的辽臣们,被天祚帝连累致死的万千士卒,彼等若听得天祚帝此时心声,只不知当作何感想!
对面金人头目闻听得乙室拔业之语,顿时便是又惊又喜,昨夜一阵大乱,天祚帝便不知所踪。
如今林牙犹自领兵于外搜索天祚帝下落,到此时尚且未曾回营。
谁料得乙室拔业竟然以天祚帝前来投献?
当下金人头目便赶紧开口道:“天祚帝如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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