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狐王起身对着端坐的厉樵郑重一礼，“今次多谢厉兄援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有驱使只管直言。”

玉面公主也跟着起身行了一礼，“谢谢厉叔叔费心。”

厉樵摆了摆，“客气之语无需多言，告辞了。”

三人目送厉樵下山，然后消失在碎石断山之间。

徐陟也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离开，万岁狐王渡劫，玉面公主忧心，现在正是他们父女叙情之际，他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

万岁狐王也未多留，“行，你先回去也成，待老夫什么时间将摩云洞修好，再请贤侄过来，到时候咱们再叙。”

徐陟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在狐王的心目中，重要程度提升成了贤侄，关系可谓是迈进了大大的一步。

玉面公主有些不舍地望着徐陟离去，但是又有很多话语想要同爹爹说说，此时只能先顾不上徐陟了，等到过了这段时间，她再去山谷寻他。

徐陟回到谷中，先将茶具都清洗了，然后烧了一壶水。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有改掉喝热水的习惯，也是为数不多的习惯留存。

可惜他并没有心情品茗，而是放任脑海那奔腾不息的思绪，那里有着太多的惊讶，太多不解，太多太多的胡思乱想。

玉面公主将万岁狐王搬回洞府的时候，那短暂的触碰，他就开始无法摁住自己的思绪。也许玉面公主因为关心则乱，并没有多想，可他怎能错过那些细节，即便是没有把脉试探，失温散逸的现象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再到后来厉樵的出现，他可以轻易摄取神将晁古的魂力，加上整个人也是阴冷如鬼。随着厉樵的到来，狐王恢复如常，拍打徐陟肩膀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其掌心的温度。

如此种种加到一起，很难不让徐陟多想。如果他的猜想为真，那么这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却又透着一丝好笑。

那就是万岁狐王并没有什么避灾长生之法，他只是买通了地府判官，延长了寿命。

也许过去的万岁狐王是真的凭借实力，躲过了一次次的雷劫，延长了自己的寿命。可现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他也许真的老了。

想到这里，徐陟又想，会不会是他想左了呢，也许当时的体温散逸只是狐王命悬一线，然后厉樵自有高招。而厉樵就是狐王为自己准备的后招，一旦他无法成功渡过劫难，厉樵就会出手解救性命垂危的他。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是从地府买命，还是厉樵技高一筹？

徐陟忽然有些悲哀，但又不知悲从何起。

抬头望天，天何其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