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林一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后面跟着满脸倦容无精打采的木子。

“这是锂元素的后遗症，会让你变得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睡觉。”木子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帮我跟莱莱说查资料的事，记得当面说。”

“啊？”

“你是新人嘛，况且你家离她家还挺近的。”

林一看着木子露出的神秘笑容，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看到木子发的定位坐标，林一才知道“挺近”指的是一个小时地铁的距离。

莱莱家住在宜家花城，一个上了年份的老旧小区，由于排水系统的糟糕架构，这里整日都是阴暗潮湿的天气，搭配上两侧种了过多的绿植，把阳光隔绝在外，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她家在五楼，楼梯间空间不大，林一已经想象到莱莱小心翼翼地抱着触手爬楼梯，以免让墙壁散架的样子。

林一敲了敲门。

“谁？”莱莱的声音好像听起来有些不一样。

“是我。”林一不知道莱莱能不能听出他的声音，又在后面补上自己的名字，“林一。”

半晌，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

莱莱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触手在身后耷拉着，垂到地上。林一发现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有什么事？”莱莱的语气满是防备，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呃，要在门外说吗？”

莱莱很不情愿地让林一进门。家里没有人收拾，外卖盒里吃剩的面条团成一坨，散乱的衣服和袜子丢在沙发上，墙壁上有些用彩色蜡笔画上的歪歪扭扭的幼稚涂鸦。

“那个，队长说。”

一阵哭声突然打断了林一的话，是孩童一般稚嫩的声音，“姐姐不见了。”

莱莱匆匆向房间跑去，哭声慢慢停止。当房间门打开时，莱莱推着一个可爱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坐在轮椅上，穿着白色的公主纱裙，头上带着粉红色的兔子发卡，可女孩的眼神有些涣散，总是歪着脑袋看着东西。

“这是爸爸嘛？”

“这是哥哥。”莱莱轻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我要爸爸，我不要哥哥。”

莱莱心疼地看着女孩，“爸爸去工作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这是我姐姐，沈柏。”

“你好。”

林一把查询资料的事转述给莱莱后便离开了。

林一有些理解木子的用意，但有些事情选择不打扰他觉得或许是最好的。关心别人和偷窥别人的隐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画等号，林一不想参合或者触碰这种敏感的界限，又或者，林一不想多管闲事。他只是一个新人而已，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