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被滴在了舞女那个肿胀发紫的额头之上。

顷刻，接近腐烂的肉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那两只灰败下去的眼珠都有一刹那的清明，甚至，眼皮还眨巴了一下。

只不过，随着额头上的那滴血中的生机被消耗完，这种转变也只是持续了两秒。

尸体不再腐烂，神态就像一个刚刚咽气的女人，只不过，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这具尸体上离开，无法目视。

方野被这种变化惊退，而旁边的安民远，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怎么样，方野，我没有骗你吧，科学之所以严谨，哪怕是一个推测，也要足够多的理论和实践支持。”

安民远说完，又将方野拉到那块电子屏幕之前，点了一下回放，真的有一团人形虚影从那具尸体上慢慢爬起来…

“这这这…”方野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若是安民远的推测是对的，早期的噬灵体带有残留的意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爸妈可能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也许是人，也许是一具机甲…

“怎么样，方野，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毕竟连神也是需要侍者的。”

“包吃么？可以带亲属么？”方野想都没想，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他真的心动了，被安民远看出了心间埋藏着的渴望或是秘密。

安民远没有搭理他，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纸和笔，迅速在上面写写画画，而后将那张纸片递给方野，郑重开口：“明天总部会有人过来处理，你将这个纸片递给那个长官，自然会有人安排你离开，还有，离开之前，帮他们解脱。”

光是在每个被噬灵体占据的人额头上滴一滴鲜血，就花了方野一下午的功夫，回到酒馆前，安民远乘坐的那架奇怪的飞行器，已经在黄昏最后一丝日光中慢慢升空。

“你能给我讲讲第一区的事么？”方野端起一杯酥魅，浅抿了一口，这是他凭着记忆自己调制的，没有酒保调制的那种如梦如幻的口感。

“叫姐姐！”安薇薇板着脸，下意识的就要去揉捏方野那张粉嫩得过分的脸庞，在距离那张脸五公分的地方她停住了手。

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虽然玫瑰这两个字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是十分贴切，安薇薇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这个小男人应该是一株浑身布满尖刺的刺楸。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人类聚集区而已。”明显安薇薇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第一区晚上有光么？”习惯了黑夜的方野，下意识的就问出这个看似愚蠢，其实真的愚蠢的问题。

这句话换来了安薇薇一个白痴的眼神，方野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起身拉着旁边刚刚醒来的诺诺，去杂货店吃了一顿免费的自助餐，在安薇薇鄙视的眼神中，拿起一个新的背包，将老板那个装钱的抽屉全部掏空。

顺便又来到酒馆中，将某个隐密处的箱子抽出来，出酒馆的时候，那只军用双肩包已经鼓囊了一半。

“你很喜欢钱么？”安薇薇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小男人，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欠死人的钱，十分潇洒的在吧台上甩了十枚灵币，今天转头就将人家酒馆打劫一空，连本带利一起收了回来了。

这个问题连旁边不远处，正在嚼压缩饼干的九个大块头也觉得十分白痴，这天下有不喜欢钱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