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卫若澜应付完容妃母子有些累了，她靠在马车内，不知不觉睡着了。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若澜，素芸……我撑不住了……”是纪泠的声音，气息非常微弱又悲凉。

卫若澜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纪泠，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子很瘦弱，呼吸有些不畅，那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没入两边发间。

“纪姐姐！”卫若澜急切地喊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

迎香担忧地问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嗯”卫若澜点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

还有一个多月，纪泠就要出嫁了，她该如何帮纪泠呢？

刚进府，卫若期就叫住了她。“刚才纪小姐来找你，你不在，这会儿还在你院子里等你。”

听说纪泠来了，她急忙赶回自己的院子。见纪泠坐在石桌旁，桌上还有茶水和点心，想来是卫若期替她招呼了一会儿。

卫若澜掩去眼里的悲痛，爽朗说道：“纪姐姐来了！”

纪泠柔声道：“卫大人说你一早就被召进宫了，我想着午时的时候你会回来，就索性等了会儿。”

“我们先用午膳吧，我叫人准备你爱吃的菜。”

“好”

两人用完膳，纪泠有些伤感起来，“今后我就不能出门了，我是待嫁之身，父亲叫我在家绣嫁衣。”

“你想嫁吗？”卫若澜不禁红了眼眶。

纪泠坚定地摇摇头，“……不想！”

卫若澜刚要说话，管家就带着叶素芸来了。“小姐，叶小姐来了。”

“素芸，快来坐。”

叶素芸说：“我刚才去纪姐姐府上，他们说你来了若澜姐姐这儿，所以我就来了。”

“你来了正好，我就要嫁去江南了，以后很难再见到，今日我们三人好好聚聚。”

叶素芸拉着纪泠的手，说：“纪姐姐，我舍不得你嫁那么远，万一被婆家欺负了我们帮不上忙怎么办？”

听到叶素芸的话，卫若澜脑子里全是梦里纪泠的惨状。

“纪姐姐，你不能嫁。我梦到你嫁去江南之后受尽磋磨，几年后抑郁而终。我已经梦见两次了。”卫若澜含泪道。

纪泠轻声道：“好了，你们俩怎么都不盼着我好呢！”

卫若澜很认真地说：“是真的，我做了一场梦，而梦里的事，最近一直在应验。我怕了，怕你们走向必死的结局。”

闻言，两人安静了，她们知道卫若澜从不会对她们撒谎。

卫若澜问：“纪姐姐，你难道想让江南成为你的埋骨之地吗？”

叶素芸也很担心纪泠，她望向纪泠，期待纪泠的回答。

纪泠沉默了半晌，她缓缓说道：“懦弱之人，往往不能得偿所愿，我不想让江南成为我的埋骨之地。”

其实她看得出，她父母也不愿意让她嫁过去，可明家救过纪太傅的命，纪家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所以只好忍痛让唯一的女儿嫁过去。

叶素芸有些着急，“可明家要娶的是纪家女，而纪家女只有纪姐姐一人啊。”

“不是还有纪林香嘛！”卫若澜的那场梦里，纪泠嫁去江南后，李继源登基不久就抄了纪家，是因为纪家义女纪林香大义灭亲呈上了纪家贪污受贿的证据。后来纪林香还入了后宫，成为香嫔。

“可她是义女，没有上纪家祖籍。”

叶素芸问：“那她为何被纪太傅收为义女？”

“纪林香原名叫林香，她父亲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她父亲死后，我父亲见她孤苦伶仃，就把她收为义女，冠她纪姓。”

卫若澜毫不犹豫地建议道：“让她入祖籍，替你嫁去江南吧！”

纪泠有些犹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总得她愿意吧……”

闻言，卫若澜无奈的摇摇头，纪泠就是太好了，事事为他人考虑，自己却身陷囹圄。

她只好把梦里纪林香做的恶事说出来，纪泠才松了口。

“如今我有一计，纪姐姐要听吗？”

“你说。”